魏宏點頭,但心裡不屑,八醫院裡的專家也能叫專家的話,那就亂套了。
不過,也沒必要去踩人或者捧人。
只是道:“覃醫生,情況是這樣啊,你現在的手指情況,血運是通暢的,估計長起來是沒什麼問題。”
“但是,具體肌腱縫合得什麼樣,我們都不知道情況,我就算做手術,也不會提升斷指的生存率,反而會在一定程度上,加大壞死、無法存活的機率。”
“你自己就是從業者,你應該清楚。”
“如果你要入住我們醫院,要求手術的話,嚴格意義上,不是斷肢再植術,肌腱、神經翻修術了。這個您同意嗎?”
“這可是一期翻修術,嚴格意義上不是治療性的手術,而是屬於美容性的手術。”魏宏非常鄭重地對覃元武說。
以非治療目的進行的手術,若是要發生,必須要病人自己知情且同意,並且需要反覆告知。
魏宏不說清楚,直接拉臺上去,萬一被同行舉報,那可就慘了。說不清了。
“嗯,我清楚。”覃元武自然也是清楚的。
魏宏接著說:“那好吧,你這裡的抽血結果也有,我們這裡再多做一個心電圖,抽一個凝血,以保證手術安全。這個花費您也應該能理解吧。”
“沒事沒事,魏教授,看您說的,我自己就是醫生,我現在意識清楚,我的大舅哥也在此可以為我做證。”
“我意識清醒,知道事情利弊,我要求做手術!”
……
魏宏雖然把覃元武送進了手術室,但還是覺得不太安心。
一是他很少主動接過這樣,外院做了斷肢再植,他再一期翻修的,一般都是二期翻修。但二期翻修,能夠恢復的功能都不會特別多。
所以,手術開始前,魏宏還是給自己的上級醫師打了個電話。
說明了情況後,魏宏問:“鄧教授,這個八醫院的蔡東凡主任,您有所瞭解嗎?他做的斷肢再植,我們來進行翻修,會合適麼?”
鄧亮根,是鄧教授的名字,他聞言眉頭一皺:“蔡東凡?”
“蔡東凡這個人我倒是認得,但是他什麼時候會做斷肢再植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個病人的斷肢再植術,是蔡東凡親自做的嗎?”鄧亮根不解問。
魏宏就說:“病人是這麼說的。”
“好,那你們先開始搞,我等會兒親自過來手術室一趟。然後儘量慎言少說一些。”鄧亮根如此說道。
魏宏聞言,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徹底放心下來,既然鄧亮根教授是認識蔡東凡的,而且還對蔡東凡會做斷肢再植如此訝異的話,那他就踏實不少。
如此,在覃元武被麻醉醫生放倒之後,下級醫生對病人進行了雙下肢的消毒鋪巾之後。
魏宏就道:“把更加嚴重的左手,留下來不碰吧,你們先和我一起來處理右手邊吧。”
幾個研究生和專業型博士紛紛點頭,然後圍了過來。
魏宏穿好了衣服後,親自坐到了主刀位,然後看著斷掌再植術後的面板縫合,看著縫合的水平,稍稍有點訝異地道:“你們自己看,你們能縫合到這樣的水平麼?”
“不要小看了下級醫院的主治和副主任或者主任,他們雖然學歷不如你們,但是他們的手術水平,卻可以把你們吊起來打。”
“這樣熟練的面板縫合,這才叫高質量的縫合,你看看你們平時縫合的面板,那都叫什麼玩意兒?”
“還有,斷掌再植的縫合間距,你們平時不是說不好掌控嗎?你看看人家?”
魏宏一邊說教完,一邊才覺得頗為可惜地把外層的縫合線給挑開,然後道:“唉,這麼好的縫合,就這麼。”
說完,轉頭看了麻醉醫生一眼:“麻醉老師,病人是打了全麻吧?”
“嗯,這個是急診,哪裡還有神經阻滯給他打啊?全麻了。”值班的麻醉醫生無所謂地說。
急診手術,一切以安全為主。
魏宏確定了覃元武不可能聽到後,就才繼續道:“我給你們講,越是基礎的手術,其實在下級醫院的水平還要更高一些。”
“就好比你們,我現在讓你們取個內固定,你們估計都不會取,也甚至沒看到過幾臺。為什麼,因為你們沒接觸過。”
“清創縫合就不用說了,我們醫院一年也遇不到幾臺,這樣的病人,都被我們的總住院支走了。”
“第一是總住院接觸的數量都不多,第二就是,他們專注的手術,早就不是簡單的清創縫合了,就連你們,從一開始入門接觸的手術,至少都是複雜的骨折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