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傅和裘智並不熟悉,但聽說趙泉意教過他幾天,來之前特意向趙泉意打聽過裘智的水平。
趙泉意對裘智的評價相當簡潔:“有耐性,坐得住”,除此之外,再沒說出其他優點了。王太傅當時就明白,這個學生恐怕不太好教。
今天來到裘家,看到裘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又聽他說了幾句話,王太傅更加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難怪能和燕王混一起,都是不愛學習的主。
他見裘智一臉非暴力不合作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他心裡想著,反正就這兩年的事,多費些心思,總能熬過去。
傍晚時分,朱永賢回到家,還未踏入書房的門檻,遠遠便瞧見裘智一臉苦相,眼巴巴地望著門口,顯然是在等自己回來救場。
他邁步走進屋內,定睛一看,除了裘智,王仲先和潘文子也在。兩人一臉疲憊,估計是被裘智拉著陪讀了一整天。
王仲先早已放下了對裘智的執念,但看到朱永賢春風得意的樣子,心裡依舊有些不爽。他突然精神一振,帶著幾分挑釁的口吻說道:“裘智知道我明年要會試下場,特意叫我過來聽太傅講課。”
裘智感覺王仲先顛倒黑白,自己明明是叫他和潘文子一起來的,怎麼到了王仲先嘴裡,就變成只叫他一個人了?他連忙辯解道:“沒有,我還叫了文子!”
裘智心裡暗暗著急,必須要解釋清楚了,不然等他們都走了,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朱永賢原本看到裘智不開心的樣子就已經有些後悔了,現在聽王仲先這麼一說,更覺得自己是引狼入室,心裡悔不當初。
他立刻拍板決定:“算了,先不學了,放個長假,休息一下。”
裘智聞言,欣喜若狂,忙不疊點頭:“好好好,我再逍遙幾天。”雖然明白自己早晚躲不過這一關,但能拖一天是一天,晚點開始總歸是好的。
王太傅聽了這話,不由得氣結。自己好不容易在學生面前立好規矩,轉眼人家就要放長假了?而且之前明明說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卦了?
他畢竟是朱永鴻的老師,自問有幾分薄面,鼓起勇氣同朱永賢爭辯道:“教導裘公子,是陛下的旨意。”
裘智拽著朱永賢的袖子,輕輕地晃了晃。他扮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眼中滿是委屈,聲音虛弱地說道:“我上了一下午的課,有點頭疼。”
朱永賢信以為真,不由大為心疼,連忙轉頭對王太傅說道:“您先去教王仲先和潘文子吧,拿他們練練手,等您教得順手了,再來教裘智。”
王太傅瞠目結舌,自己桃李滿天下,又是當今聖上的老師,怎麼就需要練手了呢?
白承奉早已見怪不怪,在朱永賢這兒,裘智的話比聖旨還管用。
朱永賢見裘智依舊愁眉不展,柔聲安慰道:“沒事,你不想學就不學了,考不上就不考了。我出錢給你開個偵探社,你自己接案子。”
裘智見朱永賢給自己撐腰,臉上樂開了花。不知怎麼回事,心中忽一閃念,暗道:看來朱永賢的性格不適合要孩子,我裝個可憐,他就心軟了,真要有了孩子肯定溺愛。
“明天我去和皇兄說,他肯定會答應。”朱永賢一錘定音。
潘文子十分珍惜這個難得的學習機會。他生怕王仲先因自尊心作祟而與朱永賢吵起來,忙向前一步,滿臉感激道:“謝過燕王殿下。”
王仲先撇了撇嘴,不再多說。
裘智知道,自己的假期最多就這兩個月了。等明年的會試結束,王仲先和潘文子從王太傅手下畢業,自己肯定要開始學習了,不由心情鬱悶。
他感覺自己實在不適合寫這些八股文。如果能選擇,真想立刻穿回現代,哪怕辭職再讀一個專業類的博士,也比學這些之乎者也簡單得多。
朱永賢見愛人整天長籲短嘆,不禁跟著揪心,再次真誠提議:“要不別考了?你就開個偵探社,做自己喜歡的事。或者直接出仕做官,有我罩著你,肯定沒問題。”
裘智沉思許久,猶豫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李堯彪不知從哪聽說了裘智似乎有放棄科舉的想法,便急忙地登門拜訪了。
裘智看到李堯彪眉毛輕挑,有些意外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有什麼案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