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躺在床上,裘智把頭埋在朱永賢懷裡,聲音悶悶的,帶著幾分委屈:“我今天去追佩德羅,真沒想到他會放火。”
裘智覺得自己真是冤枉至極。他根本沒想以身涉險,今天皇城司和王府護衛司的人都在場,誰能料到還是出了岔子。
朱永賢聽裘智語帶哭腔,滿是委屈,心中一疼,哪裡還忍心責怪他。他摟住裘智的肩膀,柔聲安慰道:“我知道,這事不怪你。”
要怪就怪李堯彪,自己不會獨立行走,非要拉著裘智幫忙。
裘智感受到朱永賢的溫柔,心裡一陣暖意湧上。他停頓片刻,認真地說道:“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冒險了。”
朱永賢在黑暗中苦笑了一下。衛朝沒什麼娛樂活動,裘智又一向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冒險才怪。不過,愛人願意哄自己,朱永賢心裡還是感到些許安慰。
第二天一早,裘智醒來時,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恢複了,與平時無異。
朱永賢卻仍不放心,特意請了幾天假,留在家裡陪他。
裘智原本打算去會館看看火災後的情況,誰知道朱永賢今天不上班,他只能在家老實待著,等李堯彪過來。
然而,李堯彪還沒登門,周煜卻帶著手下先一步來了。
周煜一進門,看到朱永賢也在,頓時一驚,急忙行禮:“叩見燕王殿下。”
最近裘智接連遇險,朱永賢心裡憋著一股火,本想等李堯彪來了好好發作一番,沒想到李堯彪沒來,反倒是周煜撞到了槍口上。朱永賢冷著臉,既不叫起,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裘智見狀,有些尷尬,連忙問道:“火撲滅了嗎?有人傷亡嗎?”
周煜恭敬地回答:“火已經滅了。在佩德羅的房間內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死者。有幾個商人被火燎了一下,傷勢不重,已經讓大夫看過了。”
說完,他偷偷瞥了朱永賢一眼,見他面色陰沉,依舊沒有讓自己起身的意思,只能繼續跪在地上,心裡暗暗叫苦。
裘智知道朱永賢心情不好,輕聲嘆了口氣,握住朱永賢的手拍了拍。。
朱永賢繃著臉,依舊不說話。裘智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查到什麼線索了嗎?”
周煜臉上露出一絲狼狽,低聲道:“下官無能,起火原因和火勢的走向還沒能調查清楚。死者的屍體和證物已經被李大人帶走了。”
昨天晚上,等到宵禁時分,火才徹底熄滅。李堯彪和周煜不顧房屋坍塌的危險,趕忙上到二層檢視情況。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此刻卻多了一具燒焦的屍體,屍體附近還散落著一把鑰匙和一柄長劍。
殿前司在宮外的勢力終究比不上皇城司,但李堯彪還是給周煜留了幾分面子。既然是兩家同時到達案發現場,李堯彪提議平分證據:物證和火災調查,二選一。
李堯彪在樓下已經琢磨了半天,看到屋裡幾乎被燒得什麼都不剩,估計線索也早已化為灰燼。他不等周煜表態,搶先一步,十分雞賊地選擇了屍體。
周煜沒得選,只能去調查火災現場。他找來殿前司裡最有經驗的探子,勘查了一上午,什麼線索都沒找到。周煜無奈,只能硬著頭皮來找裘智求助。
裘智心裡清楚,現代的火災調查員需要具備物理和化學知識,瞭解物質的燃燒特性、化學反應,以及在高溫下材料的變化,才能做出科學分析。讓衛朝的人做這種事,確實是為難他們了。
他安慰道:“沒事,房間裡的助燃劑太多了,燒得幾乎什麼都不剩了,你們查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朱永賢依舊板著臉,裘智看周煜跪在面前,心裡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朱永賢立刻拍了拍裘智的背,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
裘智本來是裝咳,沒想到朱永賢拍得用力,反而嗆得他真咳嗽起來。
白承奉認命地嘆了口氣,每次裘智出事,折騰的都是他。他剛掀開簾子,準備去請陳良醫,卻見李堯彪帶著人大步走了進來。
李堯彪見裘智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以為是昨天被煙霧燻著了,趕忙說道:“昨天皇城司的人也有些不舒服,大夫開了藥,吃下去就好了。我說今天帶他過來給你看看,果然派上用場了。”
大夫見裘智咳得臉色通紅,喘不過氣來,急忙上前替他按摩穴位止咳。
朱永賢見李堯彪帶了大夫過來,臉色稍霽,淡淡說道:“你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帶個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