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懂科學的騙子 關公面前耍大刀
朱永鴻想著裘智那天走路不穩的樣子, 不免心疼弟弟，怕他操勞過度，還是給他批了五天的假。
婚假結束, 朱永賢回到禮部，水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主客清吏司的郎中趙為勤便匆匆進來稟告：“王爺，下官收到兩廣總督王大人的來函。”
朱永賢雖然平日裡有些不務正業，但也知道兩廣總督和禮部一向沒什麼業務往來, 不免疑惑道：“他找咱們幹什麼？”
趙為勤解釋道：“信上說，教廷大使方濟.沙忽略帶著兩個僕人和一個學生進京面聖, 隨行的還有佛郎機大使迪奧戈·佩雷拉。”
朱永賢當年世界史學得一塌糊塗, 總歸是現代人，從各路媒體上汲取了不少資訊, 知道佛郎機就是後世的葡萄牙。
他對中世紀歐洲史還有些模糊的印象, 微一沉吟，回憶起這個年代似乎是葡萄牙對外擴張的時期。
這種擴張一般分為軟實力和硬實力兩種。對於弱小的國家，直接以戰艦、槍炮開啟國門；對於強大的國家，只能透過通商、文化交流, 或是傳教等方式徐徐圖之。
歐洲打不過大衛，所以對方的擴張只能停留在軟實力層面。這次面聖的是教廷大使，朱永賢估計對方八成是來傳教的。
朱永賢猜到對方的來意, 撇了撇嘴問道：“這倆人怎麼湊到一起去了？”
趙為勤如實回答：“王大人信上沒說。不過算下時日，這幾天他們應該快到京城了，下官見到二人後，再行打探。”
朱永賢叮囑道：“來者不善，你回頭派人盯緊了他們，別讓他們在京裡亂來。”
古代和現代不一樣, 現代社會文明程度高，世界大部分時間處於和平時期，各國之間相處融洽。古代奉行強者為王，這倆人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朱永賢下班後回到家中，吃過晚飯，將使者進京的事和裘智講了一遍，讓對方趕緊給自己補補課。
裘智雖然不擅長歷史，當年全憑死記硬背應付畢業統考，但比朱永賢強點，最起碼知識沒有還給老師。他化身歷史課代表，給朱永賢講起了中世紀歐洲史。
“文藝複興是歐洲歷史上的重大裡程碑，打破了宗教對思想的壟斷。咱們目前所處的時代，是文藝複興之後，歐洲的科學與經濟均取得了顯著進步。”
朱永賢聽得連連點頭，不忘拍彩虹屁：“親愛的你的記憶力真好，這麼多年還記得這麼清楚。”
“科技的發展讓人類可以向更遠的地方探索，地理大發現為歐洲王室帶來了巨大的財富和權力。王權日益強大，逐漸擺脫了教會的束縛。教廷的地位也從昔日的君權神授、至高無上，淪為了王室的附庸。”
朱永賢聽得入神，但心中有些不解，忍不住打斷道：“那為什麼教廷大使和佛郎機大使一起進京？二人不應該是敵對關系嗎？”
裘智耐心解釋道：“歐洲王室有著對外擴張的野心，而教廷在歐洲內部受挫後，也急需向外傳播教義，擴大影響力。他們之間的關系屬於在家水火不容，對外合作共贏。”
歐洲在外建立殖民地後，因為自身的優越感，又為了鞏固統治，殖民者經常會在文化上同化原住民，而教會是最好的工具人。
朱永賢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接著追問道：“那你知道他們兩家上京的目的嗎？”
裘智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教廷大使此行，應該是為了在大衛傳播天主教，擴大教廷的影響力。而佛郎機大使，可能是為了通商，或是尋求政治上的合作。”
衛朝沒有海禁，同各國都有貿易往來。北邊與高麗、羅剎三國互市，沿海地區設有商貿衙門，專門管理海外貿易。
聽了裘智的解釋，朱永賢心中的疑慮逐漸消散。他拍了拍胸口，語氣輕鬆了許多：“只要他們是來談通商的就好，我就怕他們心懷不軌，想要挑起戰爭。”
他雖然知道佛郎機不是衛朝的對手，但戰爭終究會帶來犧牲，若能維持和平，自是最好不過。
裘智微微一笑，寬慰道：“不會的，他們的補給支撐不了長途作戰，而且他們剛在呂宋吃了敗仗，哪會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他讀過邸報，知道年初衛朝海軍聯合呂宋軍隊，擊退了佛郎機的戰艦，對方損失慘重，這個時候肯定不敢主動挑釁。
朱永賢長出一口氣，笑道：“聽了你的話，我心裡就有底了。”
裘智心念一動，滿懷期待地看著朱永賢，試探道：“我幫你了個大忙，你今晚能不能別再折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