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保德知道朱永賢的心頭肉今年也參加考試,見他神色大變,急忙補充道:“王爺放心,裘爺沒出事,是另一個學子。只是有人看到他對屍體感興趣,所以被扣下了。”
李堯彪原本想借機嚇唬一下朱永賢,誰讓他平日裡總愛戳自己的痛處。沒想到關保德嘴快,一下子就把實情說了出來,他心下不免有些遺憾。
朱永賢聽到裘智沒事,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大腦也恢複了運轉。他急忙催促道:“還愣著幹什麼?快進去看看啊!”說完,便大步朝貢院走去。
李堯彪和關保德對視一眼,無奈地跟在朱永賢身後。幾人進入貢院後,先去了案發現場檢視。
朱永賢隨意掃了一眼號舍內的情景,心中暗道:難怪皇兄派了親信來調查此案。兇手不僅殺人,還將現場佈置得如此張揚,簡直是對朝廷的赤裸裸挑釁。
他對案情並沒有興趣,只看了一眼,就開始不停地咳嗽。
李堯彪心領神會,其實他也著急去見裘智。畢竟裘智一向聰明,又是第一批接觸死者的人,說不定掌握了什麼重要線索。
李堯彪轉頭問巡綽官:“被扣下的學子在哪兒?”
巡綽官戰戰兢兢道:“下官帶大人過去。”
李堯彪抱拳道:“有勞了。”隨後回頭吩咐手下:“你們把號舍裡的物證都做好標記,千萬別弄混了。”
關保德雖對現場戀戀不捨,可朱永賢提議要走,自己哪敢說留下來,只能不情不願地跟著眾人去找裘智。
一行人來到臨時安置學子的房間。
朱永賢一眼便瞧見裘智,急忙跑了上去,眼中滿是心疼,低聲喚道:“裘智。”
趙泉意見到朱永賢,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即便不當眾行禮,他也不敢在朱永賢面前繼續坐著了。
溫陽瞥了趙泉意一眼,心中納悶,感覺他怪怪的,怎麼老是一驚一乍的。
裘智正閉目養神,聽到熟悉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見是朱永賢,不由得咧嘴一笑:“哥,你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朱永賢深情地看著自己,裘智不好意思再叫師兄,於是改口叫了聲哥。
朱永賢看裘智面如金紙,頓時心疼不已。他伸手將裘智輕輕抱起,柔聲道:“你受苦了。”
說罷,他回頭看向李堯彪和關保德,語氣不容置疑:“他發燒了,我先帶他回家。”
裘智抬了下手,指著潘文子道:“帶他一起走。”
朱永賢忙點頭:“我知道,你放心。”
就在這時,一個學子突然站了出來,指著裘智大聲道:“不能走!裘智就是兇手!”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紛紛順著聲音看去。只見那學子一臉正氣凜然,目光如炬地瞪著裘智。
朱永賢勃然大怒,臉色鐵青,指著那學子激動道:“滿嘴胡言!我看你才是兇手,賊喊捉賊!”說完,他轉頭看向李堯彪:“老李,兇手我給你抓到了,就是他!”
白承奉站在一旁,同情地瞥了那學子一眼,心中暗嘆:你攀扯誰不好,非要攀扯二爺,這下可真是自尋死路。
趙泉意見朱永賢一臉要吃人的表情,急忙上前打圓場:“別激動,別激動,事情還沒弄清楚呢。”他一邊說著,一邊板起臉,嚴肅地質問那學子:“你是什麼人?憑什麼說裘智是兇手?”
那學子先是對趙泉意恭敬地行了一禮,道:“學生曾邈,見過大人。”隨後,他挺直腰板,語氣堅定地說道:“大人,學生並非信口開河,而是有證據。”
李堯彪和白承奉聞言,忍不住齊齊笑出了聲。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不以為然:這事要真是裘智幹的,以他的心思縝密,怎麼可能留下破綻,讓人抓住把柄?
裘智勉強睜開眼,瞥了曾邈一眼,心中頓時瞭然。對方曾看到自己倒飯,想必這就是他口中的證據了。裘智心中一緊,生怕朱永賢知道自己偷偷倒飯的事,又開始嘮叨個沒完。
他決定先發制人,於是嗓音沙啞地開口道:“我頭疼,嗓子疼,渾身上下都疼。”說著,又皺著眉,低聲哼唧了兩聲,顯得極為痛苦。
朱永賢見裘智雙頰通紅,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狼牙棒捅了一樣,連帶著五髒六腑都跟著疼。
他不知道裘智是心虛,只當愛人被冤枉了,心裡難受,急忙輕輕撫了撫裘智的額頭,柔聲安慰道:“別怕,我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