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考場殺人 兇手就是你
裘智心下一沉, 暗叫不妙。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前天才與詹明藹起了沖突,今日對方就死了,自己豈不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就在這時, 背後傳來一聲驚呼。裘智回頭一看,只見孫楚為探頭探腦地站在號舍門口,臉上滿是驚訝與惶恐。裘智頓時鬆了口氣,心中暗想:這小子和詹明藹矛盾更深,嫌疑比我大多了。
他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中煩躁與身體的不適,開始勘察案發現場。
詹明藹的屍體仰臥在桌子上, 衣衫淩亂, 脖子被利器割開,袖子上沾滿了暗紅的血跡。裘智推測, 兇手在割喉時, 可能用死者的衣袖遮住了噴濺的血跡,以免血液濺到身上。
號舍的牆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四個大字:“有辱斯文”。字跡醜陋,顯然是兇手在昏暗的燈光下倉促寫就,或是故意為之, 以掩蓋自己的筆跡。
根據屍斑以及屍僵的狀態,裘智初步判斷詹明藹的死亡時間大約在淩晨零點至一點之間。
黃昏後,監試官會給需要挑燈夜戰的學子發放蠟燭, 但蠟燭最多隻能燃燒兩三個小時,堅持不到這麼晚。
到了淩晨一點,即便是再勤奮的學子,也已入睡,不會發現有人暗中走動。巡邏的官員此時也大多昏昏欲睡,兇手選擇在這個時間動手, 顯然是為了減少被抓到的風險。
裘智在號舍內轉了一圈,除了牆上的字和屍體,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線索。
他本想用詹明藹號舍裡的水洗手,卻發現水盆裡的水微微泛紅,水面上還漂浮著幾只蚊蠅,顯然兇手曾在這裡清洗過手上的血跡。
裘智皺了皺眉,心中一陣惡心。他扶著牆,喘了幾口粗氣,正準備回自己的號舍洗手,突然一雙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側頭一看,原來是潘文子。
潘文子一臉擔憂,低聲問道:“你怎麼樣?好點沒有?”
裘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關切地問道:“你怎麼過來了?試卷寫完了?”
潘文子搖了搖頭:“聽說出了人命,哪還有心思考試?我過來看看情況。”
他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裘智往號舍走去,讓他淨手。
此時,貢院裡已經亂作一團。遠處的學子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同一條號弄上的學子們聽到呼喊聲後,反應各異。
有些人繼續埋頭寫文章,生怕耽誤了考試;有些人則擔心被牽連,急忙交卷離開;還有些人按捺不住好奇心,紛紛圍過來檢視。不一會兒,號舍外已經零零散散地聚集了七八個人。
皇城司和殿前司的人前天已經見過裘智,聽說考場裡出了命案,急忙趕了過來。見到裘智安然無恙,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仍不敢大意,站在裘智的號舍外保護他,生怕兇手對他下手。
按律,直到最後一名考生交卷,內簾官才能離開住所,但現在考場裡發生了命案,考生們人心惶惶。
內監試官和監臨官商議後,決定事急從權,開啟通道,讓主考官趙泉意前去檢視情況,順便安撫一下學子。
趙泉意聽說貢院裡死了人,且兇手手段十分殘忍,一刀割喉,行兇後還將屍體擺在了桌子上,場面血腥至極。
他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險些站立不穩。趙泉意用手按著額角,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驚恐,顫聲問道:“誰被殺了?”
監試官面露難色,低聲答道:“是個叫詹明藹的學子,聽說他父親是禮部尚書。”
趙泉意聞言,幾乎是下意識地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苦澀一掃而空。剛才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是裘智出了事。只要裘智沒事,事情就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定了定神,面色恢複如初,沉聲道:“帶我去看看。”
溫陽一聽死的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嚇得渾身一哆嗦,臉色煞白,心中暗自叫苦:這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他欲哭無淚地看向趙泉意,誰知趙泉意非但沒有驚慌,反而神色輕鬆了許多,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笑意。
溫陽不禁心中納悶,悄悄掃了一眼周圍的同僚,只見眾人個個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彷彿天塌下來一般。他越發不解,怎麼趙泉意的反應與眾人截然相反?
趙泉意不敢耽擱,立刻帶著溫陽趕往案發現場。剛到號舍附近,便見三十幾名學子被官兵團團圍住,場面混亂不堪。
他心頭一緊,以為兇手已被抓獲,急忙上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這群人都是兇手?”兇手抓的倒是快,可這人數未免太多了些,不好和皇上交代啊。
巡綽官連忙上前回稟:“大人,這些人並非兇手,而是看熱鬧的學子,還有幾個是趁亂作弊被抓的考生。”
趙泉意聽到“作弊”二字,只覺頭重腳輕,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溫陽見狀,急忙上前攙扶,關切道:“大人,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