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老爺,小的也不知道啊。剛才看到有人搬了幾個大箱子出來,駕著馬車走了,看樣子像是要出遠門。”
蕭震遠知道那幾個箱子裡裝的,恐怕就是自己的銀子!他怒氣攻心,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隨從們大驚失色,一撥人急忙將蕭震遠抬回家中,另一撥人則急忙去官府報案。蕭震遠身為朝廷大員,順天府不敢怠慢,立刻派人調查。
然而,幾年過去了,騙子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案子懸而未決,成了蕭震遠心頭的一根刺。
李堯彪聽完蕭震遠的講述,眉頭緊鎖,轉頭看向裘智,問道:“裘老弟,你怎麼看?”
裘智沉思片刻,緩緩道:“從手法上看,這案子與燈籠張的騙局如出一轍。都是前期投入巨資,以美□□人入套,最後騙取銀錢。”
不過,這個案子發生的時間較早,應該是燈籠張早期的作品。裘智估計,對方當時可能沒有足夠的本錢設局,八成是找了別的騙子合作,最後一起分贓。
朱永賢忍不住插嘴道:“燈籠張哪來的投資?難道是找葛巾和玉版?這倆人算是技術入股吧?騙到錢後分贓,根本不用花錢僱傭啊。”
裘智解釋道:“能讓蕭公爺看上眼的牡丹,豈是凡品?那滿院的牡丹,恐怕價值不菲。燈籠張若是沒有足夠的本錢,怎麼可能佈置得如此天衣無縫?”
蕭震遠點了點頭,嘆息道:“確實如此。我今年也快八十了,這輩子從未見過那麼好看的牡丹。”
他目光微微恍惚,彷彿回到了當年。那院中的牡丹妖豔得不像凡物,枝繁葉茂,花朵大如銀盤,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麼輕易上當。
裘智沉吟片刻,又道:“不過,這個案子與燈籠張的其他案子還是有一點不同。”
朱永賢好奇地追問:“哪裡不一樣?”
裘智解釋道:“別的案子,燈籠張都是騙完就走,不留任何痕跡。可這個案子,他卻留下了一個裝咒符的木盒作為證物。”
房子這些不動産,燈籠張他們搬不走,但其他能拿走的都會帶走,不留下任何東西。可為什麼偏偏要給蕭震遠留個木盒子?
李堯彪臉上露出一絲失望:“這個案子不是燈籠張幹的?”
裘智搖頭,緩緩道:“說不好。”他轉頭看向蕭震遠,問道:“蕭公爺,那個木盒子還在嗎?”
蕭震遠眼神微微閃爍,猶豫半晌,道:“不在了。”
李堯彪一眼就看出他在撒謊,冷笑一聲,沖朱永賢使了個眼色。
朱永賢會意,笑吟吟地說道:“李鎮撫,你的人手帶夠了嗎?要是人不夠,就快回去找人。本王今天要抄家。”
“你!”蕭震遠臉色驟變,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他很清楚,朱永賢就算沒有聖旨,真要動手抄了他的家,事後皇上也能找個理由把事情圓過去。
他再不敢隱瞞,連忙道:“還在!還在!我這就去取!”
蕭震遠當年雖然氣憤,但並未將木盒丟棄,只是將它收了起來。聽完裘智的分析,他也覺得這木盒可能另有玄機。如今被人逼到這份上,只得將木盒拿了出來。
朱永賢揶揄道:“早交出來不就完了。”
不多時,僕人便將木盒取來,遞到裘智面前。
裘智卻沒有接,而是轉頭對李堯彪說道:“李鎮撫,你來看看,這木盒裡有沒有暗格。”
術業有專攻,李堯彪常年與各種機關暗器打交道,這種事交給他最合適不過。
李堯彪接過木盒,仔細端詳片刻,果然在盒底找到了一處難以察覺的夾層。他指尖一挑,輕輕一推,便聽“咔嗒”一聲,夾層緩緩彈開,裡面有一張紙條。
他把紙條倒出,展開念道:“善惡到頭終有報,落款是趙八。”
李堯彪唸完,目光如炬看向蕭震遠,問道:“趙八是誰?”
“是燈籠張!”裘智失聲叫道:“燈籠照明,所以他本姓趙。趙八,就是燈籠張!”
朱永賢也猛然想起一事,恍然大悟道:“沒錯!我在《新刻江湖切要》裡看過,‘八為張’,趙八就是燈籠張!”
朱永賢雖然不喜歡讀書,但古代沒有網路,無聊時翻了不少閑書,對江湖上的事略知一二。此刻想通了燈籠張名字的由來,感覺自己這個助手總算幫上了一點忙,不禁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