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奉想起這事就覺得頭疼,苦笑了一聲,不再多言。
不過片刻,兩個千戶趕到李堯虎家中,朱永賢急不可耐地帶著眾人出發。
月上中天,朱永賢總算抵達宛平,按著張叔的描述,找到了裘智家附近。這一帶共有五戶人家,他左看右看,覺得哪戶都像是裘智家。
李堯彪打量著眼前的房屋,感覺燕王妃的家境似乎太過普通了。不過轉念一想,本朝選妃重德不重家世,只要出身清白即可。
朱永賢盯著這幾戶人家觀察了許久,不知該敲哪一扇門,又有些近鄉情怯,不由舉棋不定。
李堯彪察覺到他的遲疑,目光一掃,指著其中三戶道:“這幾家像是空置已久。”
如此一來,裘家只能在剩下的兩戶之中。
朱永賢深吸一口氣,翻身下馬,終於狠下心,抬手敲響其中一戶院門。
片刻後,院門開啟,朱永賢看清來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王仲先,你怎麼在這?”
白承奉見狀忍不住咧嘴笑了。如此甚好,裘智和王仲先好上了,他家王爺徹底沒戲了,大家從此各走各路。
王仲先從睡夢中驚醒,揉了揉眼睛,看清是朱永賢,微微一怔,隨即壞笑道:”原來是燕王殿下,好久不見。”
朱永賢墊著腳,伸長了脖子往院裡張望,氣急敗壞道:“裘智呢?我有事找他。”
他心裡已經把黃承奉罵個狗血淋頭了,要不是對方從中作梗,怎會讓王仲先捷足先登?
朱永賢往左探頭,王仲先立刻側身阻擋,他向右探頭,王仲先也跟著移動。朱永賢被徹底激怒,伸手去推:“你別攔著我,我今晚一定要見裘智!”
李堯彪聽這話茬不對勁,不是來追心上人的嗎,怎麼變成找裘智了?
他與朱永賢相識多年,深知對方生性跳脫,整日招貓逗狗,沒個定性,從未想過朱永賢會鐘情一人。今晚徹夜趕到宛平,不過是情竇初開,一時激動。
但現在看朱永賢焦急的樣子,瞬間反應過來,朱永賢怕是對裘智情根深種了。難怪白承奉一臉苦相,這事確實棘手。
王仲先老神在在,慢條斯理道:“裘智早睡了,而且”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補上一句,“他不想見你。”
短短一句話,好似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朱永賢心上。
“不可能,你胡說!”朱永賢心中一酸,喊出聲來。他越想越覺委屈,眼中已有淚意。
“怎麼回事?”一道男聲從王仲先身後傳來。
朱永賢抬眼望去,只見一容貌秀麗的男子正提著燈籠緩步走來。
“他是誰?”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朱永賢瞭解裘智為人,不會做左擁右抱的事。可眼下家中不僅有個王仲先,又來了位美貌男子,心裡難免不是滋味。
“別理他,一個負心漢。”王仲先不屑地看了朱永賢一眼,只對潘文子說道。
潘文子被門口的爭執聲驚動,這才提著燈籠出來瞧個究竟。聽了這話,心中頓時明白過來。
裘智剛到宛平的時候,王仲先提過一次對方的名字,當時他一臉不忿之色,嫉妒之情溢於言表。
朱永賢氣得七竅生煙,跳腳道:“你胡說,你汙衊我!”說完,就扯著脖子喊:“裘智,裘智,你出來,你聽我解釋!”邊喊邊要往院裡沖。
王仲先死死地攔在門口,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你別費勁了,他不會來見你的。”
話音剛落,隔壁院門忽然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怎麼了?”
朱永賢定睛一看,來人正是裘智,不由欣喜若狂。他就知道,裘智怎麼可能看上王仲先。
裘智一向覺輕,聽到朱永賢幾人騎馬來的動靜就已經醒了。之後,院外一直喧鬧不休,似乎有人在爭吵,還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他擔心王仲先和潘文子遇到危險,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急忙起身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