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人多,順郡王心思全在那看不見的鬼魂上,直到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才注意到朱永賢也在場。
順郡王不知道朱永賢的來意,哆哆嗦嗦問道:“你來幹什麼?”
朱永賢不理會他,在屋內轉了一圈,對裘智說:“我看沒有鬼,咱們走吧。”說著,拽起裘智的袖子,作勢要離開。
王府尹見狀,心中暗道:沒錯,就是這樣。昨天順郡王就是這麼拽著我的,果然是一脈相傳。
“別走!別走啊!”順郡王驚恐地尖叫起來,“我沒騙人,真的有鬼,秀秀只在晚上出現!”
他再猖狂,也只敢對人發狠,不敢和鬼對著幹。
裘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片刻,平靜地問:“你昨天騙王府尹空等了一晚上,憑什麼說她今晚一定會來?”
“她來了,她就在這裡。”順郡王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目光呆滯地四處張望,突然指著門口大叫:“你們看!她來了!就在那裡!”說罷,又開始傻笑起來。
朱永賢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擔心他情緒失控,發狂傷人,連忙將裘智護在身後。
裘智雖然不清楚秀秀每天怎麼嚇唬對方,但看順郡王這副樣子,顯然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並不戳破秀秀可能還活著的事實,反而假裝自己是來抓鬼的,在屋內轉了一圈,故作驚訝道:“哎呀,這屋裡怎麼陰氣這般重?”
朱永賢心領神會,裝出一副驚恐的表情,指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大叫:“啊!我也看到了,在那兒呢。”說完,他忽然轉頭看向順郡王,尖叫道:“啊,是女鬼!朝你飛過去了!”
順郡王嚇得兩眼一翻,癱倒在地,徹底昏了過去。
王府尹看順郡王雙目緊閉,一時不知對方是被嚇死了還只是暈過去,呼吸一窒,差點沒跟著一起倒下。
裘智探了探順郡王的脈搏,對朱永賢道:“昏過去了,過會兒就能醒。”
朱永賢一直看順郡王不順眼,趁他昏迷不醒,狠狠踹了他一腳,啐道:“真是沒用。”
順郡王被朱永賢這一腳踹得幽幽轉醒,躺在地上發愣。
裘智沉思片刻道:“不如咱們住在王府,看看晚上究竟是什麼情況。”
朱永賢雖然知道是璩秀秀在裝神弄鬼,但對方既然敢殺人,又來騷擾郡王,誰知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但現在裘智提議留下,他也不好直接反對,思忖片刻,緩緩說道:“我的王府離這裡不遠,咱們晚上住我家,要是出了事,趕過來也很快。”
裘智根本沒想過保護順郡王,只想抓住秀秀驗證自己的猜測。等出了事再過來,正合他意。
“老十五,你胡說什麼呢!”順郡王一聽就急了,從地上跳起來怒吼道:“呸呸呸,你才出事呢!”
他現在風聲鶴唳,聽朱永賢這麼咒自己,頓時破口大罵。
裘智見他詛咒朱永賢出事,心中不快,冷著臉沉聲道:“你放心,回頭你出了事,我們也不來。”說完轉身就走。
朱永賢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得意地瞥了順郡王一眼,心中暗自竊喜:裘智就是心疼我,聽不得別人詛咒我。
他屁顛屁顛地跟上裘智,準備一起去燕王府。二人並肩而行,朱永賢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夫夫一起把家回的感覺。
王府尹在一旁,欲哭無淚。這案子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了,燕王在眾目睽睽之下詛咒親兄弟。朱永賢能光明正大地盼著兄弟出事,他卻不敢盼著王爺有什麼閃失。
王府尹連忙吩咐手下:“你們晚上都機靈點,多叫幾個兄弟把門看好了。不管來的是人是鬼,都不能放進來。”
裘智尚未走遠,聽見這話回頭看了王府尹一眼,嘴巴微微張開,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回到燕王府,等眾人散去後,朱永賢才問道:“剛才你想說什麼?我看你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
裘智沒想到朱永賢觀察得如此細致,於是坦言道:“順郡王府的每個門都有士兵把守,院牆高聳。就算有郭力幫忙,秀秀也不好翻牆而入。我一直在想,她究竟是怎麼進去的?”
他本想提醒王府尹留意,但轉念一想,順郡王不是好人,還敢罵朱永賢,自己沒必要多嘴。
朱永賢哈哈大笑,拍了拍裘智的肩膀:“你做得對,順郡王死有餘辜,咱倆別理他。”
夜深人靜,裘智正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