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清清嗓子,繼續道:“只是有些地方我還沒想明白,怕認錯了兇手,冤枉了無辜之人,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朱永賢連連誇贊:“你真是善良的小天使,總是替別人著想。”隨後,他又一臉由衷地贊嘆:“更厲害的是,你居然能在慌亂中認出兇手,一般人做不到。”
他滿懷好奇地追問:“到底是誰啊?悄悄告訴我,我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告訴別人。”
裘智遲疑片刻,小聲道:“我感覺像是聞遊。”
朱永賢聽到這個名字,猛地拍案而起,怒道:“果然是他!我早就看他不是什麼好人!”
裘智急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勸道:“你別激動,小點聲。他可能只想殺我,但不是連環殺手。”
聞遊的算盤珠子都崩裘智臉上了,自己之前嚇過他一次,現在渾水摸魚想殺了自己,嫁禍給兇手。
朱永賢吐了吐舌頭,撓頭道:“我小聲點,小聲點。”隨後問道:“他為什麼不是兇手。”
裘智耐心解釋道:“兇手殺了衙役,又將李甲劫進國子監,至少有些功夫傍身。而且他連殺數人,心如鐵石,無論是主觀意願還是能力上來說,如果是他出手,應該會一擊斃命。”
朱永賢追問道:“那兇手是誰?”
裘智沉思片刻,緩緩道:“左不過是張瀾生或林牧鶴。我現在頭疼得厲害,等我休養幾日再好好思考一下。”
朱永賢聽他說頭疼,立刻關切道:“別多想了,等你養好了再說。我讓廣聞拿套幹淨衣服給你,你換上,吃點東西,咱倆就早點休息。”
裘智聽他的意思似乎不打算走了,正欲詢問,只聽朱永賢繼續道:“都已經宵禁了,我出不了門。而且外頭下雨了,你總不能把我趕出去吧?”
裘智側耳傾聽,果然聽到窗外傳來滴滴答答的雨聲。不過朱永賢堂堂親王,如果想回宮怎麼可能被宵禁還有下雨攔住。
朱永賢揉了揉裘智的腦袋,柔聲道:“別再想了,你病剛好點,最忌勞神費力。”
裘智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不都是你拉著我聊了半天。”
朱永賢訕笑了一下,突然靈光乍現,眉開眼笑地說道:“對了,我今晚留下來可以保護你!萬一聞遊再來,我一定抓住他。”
他暗暗得意,覺得自己真是機智無雙,這麼快就想到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留下來。
裘智無話可說,已經宵禁了,怎可能有人來行兇,想理由都不知道想個好點的。但朱永賢確實救了自己一命,不好直接拒絕,只能點頭應允。
朱永賢賴著不走,陳良醫和張院判自然不好離開,裘智安排二人住在賈代鶴的房間裡。他感覺再收留朱永賢幾天,燕王府都得搬過來,自家遲早得改造成大通鋪,不然住不下這麼多人。
夜深,朱永賢躺在裘智身旁,微微轉頭盯著他的側臉。屋內一片昏暗,只有淡淡的月光,襯得裘智臉龐越發柔和,朱永賢看得心跳如擂,感覺連空氣都充滿了甜蜜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裘智正睡得香甜,耳邊突然傳來打鬥聲。他猛地從夢中驚醒,心頭一緊,連忙問道:“怎麼了?朱永賢,你沒事吧?”
話音未落,只聽“咣”地一聲,緊接著傳來朱永賢的怒吼:“混蛋!我看你往哪跑!”
緊接著,“咔嚓”一聲,窗戶被踹破,涼風呼嘯灌入屋內。
裘智瞬間反應過來,朱永賢這只大烏鴉,居然把兇手給說來了。屋內漆黑如墨,根本無法看清四周。他試探著伸手往前一撲,想拉住朱永賢,卻撲了個空。
“快回來,窮寇莫追。”裘智聲音顫抖,語氣中滿是焦急與擔憂。兇手冒著宵禁前來行兇,朱永賢貿然追擊,太過危險。
朱永賢追至門邊,忽然想到裘智不會武功,獨自留在屋中毫無自保能力。萬一自己沒抓到兇手,對方殺個回馬槍,裘智豈不是性命難保?
思及此處,他停下腳步,轉身跑回床邊,扶住裘智的肩膀,急切問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裘智沒有回應,身體不住地顫抖。朱永賢見狀,以為他受了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雖說他睡得一向沉,但還是保持著練武之人的警覺,兇手一靠近床邊,他便已驚醒,和對方打了起來。朱永賢感覺兇手應該沒有傷到裘智,但看著裘智現在的反應,難免擔心不已。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黃承奉等人聽到屋內動靜,匆匆提燈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