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試探兇手 沒找到兇手只能談談戀愛了……
張瀾生指著裘智道:“這是仲先的表弟,裘智,大家都見過。過去有些誤會,今天一起喝杯酒,就不要再計較了。”
王仲先事先並不知道今日是賠罪宴,擔心裘智臉嫩,無法應付,忙接過話茬:“我表弟年輕氣盛,一時口無遮攔,冒犯了各位。我替他向大家賠不是,還請多多包涵。”
裘智不知張瀾生是真心幫自己說和,還是因當日指認他為嫌疑人之一而懷恨在心,故意設局讓自己難堪。但眼下情勢,他樂得順水推舟。畢竟大家同窗共讀,低頭不見抬頭見,實在不必鬧僵。
他隨即站起身,朝眾人作揖道:“那日是我考慮不周,言辭失當,冒犯之處,還請諸位見諒。”
張瀾生幫腔道:“他年紀小,咱們這麼大的人了,別和小孩子斤斤計較了。”
除了聞遊,其他兩人見裘智態度誠懇,加上張瀾生從旁勸解,不好不依不饒,只能拱拱手,將此事揭過。
聞遊冷哼一聲,語帶嘲諷:“今天沒王爺給你撐腰,你才態度這麼好吧。”
裘智看他面帶憤恨,顯然還記得當日朱永賢刁難他一事。
他本欲反唇相譏,但轉念想到張瀾生剛才的話,沒必要和小孩子較勁,只是斂去笑意,淡淡道:“聞兄說笑了。”
林牧鶴一拽聞遊的袖子,半是揶揄半是解圍:“聞兄怎麼還沒喝酒,就說上胡話了。”說完,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討好之色看著裘智。
王仲先說裘智年輕氣盛,他看聞遊也是不遑多讓,一樣的愣頭青。朱永賢只是今天不在場,又不是人沒了,回頭裘智找他告狀,有聞遊好看的。
林牧鶴早有心與裘智交好,以此攀附燕王,只是苦於沒有機會,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自然要幫裘智說話。
裘智向他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聞遊見眾人不站在自己一邊,氣憤之下罵道:“窩囊廢,多嘴多舌。”隨即狠狠瞪了裘智一眼,氣呼呼地走到角落,找了個離他最遠的凳子坐下。
林牧鶴眼神一暗,臉上露出幾分怒意。他自視才高八鬥,又有些家産,不願低娶,可高門大戶又看不上他,因此至今未娶,家中養著幾名孌童供他取樂。
國子監中同窗時常譏笑他不能人事,才會孤寡至今。現在被聞遊當眾出言羞辱,不免怒火中燒,忍不住怒目而視。
張瀾生察覺氣氛尷尬,忙命僕人端來酒水,先斟了一杯遞給裘智,溫言道:“知道你年紀小,不能喝酒。但今天是賠罪宴,總得略飲三杯。”
裘智無奈,只能依言連飲三杯,隨後對眾人道:“先前確是我的不是,幾位兄長大人大量,還請見諒。”
王仲先看裘智三杯酒下肚,臉頰飛霞,眼神略顯迷離,皺眉對張瀾生說道:“不能再讓他喝了。”
張瀾生好脾氣地笑笑,說道:“放心,我哪敢讓他再喝!回頭他醉了在我家撒酒瘋,打爛盤子碗的,我可損失不起。”
他似乎覺得裘智喝完酒,傻呆呆的樣子有些可愛,又想去拍裘智的頭。
裘智吃過一次虧,肯定不能吃第二次,看他抬手,立刻躲開了。
張瀾生笑道:“小朋友還挺機警。”
今日豔陽高照,天上一絲雲彩也無,雖只是仲春,氣溫卻彷彿盛夏。幾人之中,王監生身形頗為豐碩,最不耐熱。他用袖子扇了幾下,抱怨道:“熱死了,什麼鬼天氣。”
張瀾生笑嗔道:“王兄慎言,現在最忌諱提鬼這個字。”
他語氣雖然輕松,但眾人聽了卻各懷心思。孫富死後,順天府雖認定此案乃是人為,監內早已謠言四起,許多學子私下議論,說是厲鬼索命,弄得人心惶惶。
張瀾生見氣氛微顯凝滯,連忙吩咐僕人去冰窖取冰,為眾人解暑。
裘智聞言,暗自咋舌:張家太有錢了吧。
民間和官府設有冰窖,冬日藏冰,夏日販售,價格平易,城中普通人家也能買得起。但能在自家建冰窖、儲冰消暑的,無疑是大富之家。
不多時,僕人端來幾個冰盆。王仲先見狀,連忙說道:“裘智身體弱,不能用冰,容易著涼。”
裘智一聽就不樂意了,白了他一眼,反駁道:“我只是身體不好,不代表感知不到熱。難道中暑就不是病了?”
話一出唇,他便覺失言。王仲先畢竟是為了自己好,自己居然當著眾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於是趕忙道歉:“我喝多了,言語孟浪,你切莫怪罪。”
張瀾生連忙打圓場:“是我思慮不周,忘了裘賢弟身體不適了。”說著忙命僕人從裘智身旁的冰盆裡取出大半冰塊,只留下少許。
幾人繼續飲酒寒暄,談笑風生間,林牧鶴忽然問裘智:“不知案子的進展如何了?裘賢弟找到了什麼證據嗎?”
此言一出,眾人不禁一怔,紛紛放下手中杯盞碗筷,目光齊齊望向裘智,就聞遊也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