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裘智不說話,微一沉思,又提議道:“你要是不喜歡火燻,我換匹更溫順的馬教你。”
裘智連忙客氣婉拒:“不敢勞煩王爺。”
黃承奉和白承奉忍不住在心裡點頭,覺得裘智總算說了句人話了,誰敢讓燕王教騎馬啊。
朱永賢只是學渣,人卻不傻,立刻聽出裘智這是在找藉口推脫,哼了一聲道:“你一個讀書人怎麼能怕騎馬?過幾年中了狀元,總不能走著遊街吧?讓人笑話。”
朱永賢不想逼裘智下苦功讀書,不過是找個藉口親近對方。
裘智震驚地看著朱永賢:這小子也太敢想了。自己連舉人都不是呢,他就替自己考慮上中狀元的事了。
他自問學習能力不差,但僅限於本專業領域。古文原本就不是他的強項,更別提科舉文章這種需要迎合閱卷官喜好的考試。能否考中舉人都成問題,還說什麼狀元。
朱永賢看裘智的神色就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咧嘴笑道:“你放心,你是我朋友,我一定讓你中了這個狀元,到時騎著高頭大馬上街。”
裘智聽他語氣堅定,不由一怔,隨即玩笑道:“狀元太顯眼了,我要做榜眼。”
朱永賢一拍胸脯,豪爽道:“沒問題,榜眼就榜眼。”
幾人正好步行至孔廟附近,白承奉瞥了眼門口的下馬碑,有些哭笑不得:當著孔老夫子面,這麼明目張膽地□□不好吧。
朱永賢不確定裘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生怕對方反悔,立刻拍板:“等你病好了,我來教榜眼騎馬。”
裘智看朱永賢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無奈長嘆一聲。
王仲先全程黑著臉,見狀更是忍不住撇嘴,暗地裡瞪了朱永賢一眼。
朱永賢猜到了王仲先對裘智的心思,又看王仲先那酸樣,不禁樂開了花,並暗暗下定決心,教裘智騎馬的時候,絕對不帶王仲先。
裘智看朱永賢跟那傻樂,不免奇道:“你怎麼了,笑什麼呢?”
“沒什麼,沒什麼。”朱永賢連忙收斂了笑容,胡亂敷衍過去。
裘智又在家休息了一天,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便回到國子監上課。
朱永賢看他的臉色不像前幾日那般蒼白,知道他的身體已經好了,正巧明天是休沐日,心中頓時活泛起來,想拉著裘智出去玩。
朱永賢先說起案子的事,劉通判派人暗中跟隨李甲,但至今未發現兇手的蹤跡。然後,語氣一轉,舊事重提,打算教裘智騎馬。
裘智以為朱永賢教自己騎馬,一是他天性愛玩,想拉自己一起,二來他確實是熱心之人,想幫自己提高騎術,但心理陰影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克服的。
他沉思片刻,找了正當理由拒絕:“我在家休息了好幾天,打算明天在家溫習功課。而且,我約了朋友去他家拜訪。”
“哪個朋友?”朱永賢知道裘智性子冷清,除了王仲先不怎麼和別人來往,不免十分好奇。
裘智頓了一下,敷衍道:“不算很好的朋友,不過大家都是國子監的同學。他請了我,不好推辭。”
其實裘智比較宅,又習慣了一個人獨處,本來對於明天的赴宴有些抗拒,可和騎馬比起來,他還是更願意去張瀾生家裡尬聊。
朱永賢從裘智的語氣裡聽出幾分勉強,眼睛一亮,立刻提議道:“不如,我明天也一起去吧。”
裘智嚇得連連擺手:“不行,你去了大家都覺得沒意思。”
他敢和朱永賢開玩笑,是因為兩人都來自現代。明天去張瀾生家的都是衛朝土著,見到朱永賢這個王爺肯定不自在。
朱永賢聽罷有些失落,嘆了口氣。
片刻後,他拽住裘智的袖子,見對方沒有甩開,輕輕晃了幾下:“那你早點回來。我來找你,咱倆一起畫畫。你知道,除了你我沒什麼朋友。”
朱永賢思前想後,自己只有畫畫這一個拿得出手的技能,必須要在心上人面前好好表現一番。
白承奉嘴巴微張,眼中露出愕然之色:王爺,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嘛,你的朋友不少啊。
裘智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朱永賢,這家夥一看就是個自來熟,外加得寸進尺的性子,怎麼會沒朋友。
朱永賢繼續賣慘:“是有幾個能玩到一塊兒的,但總覺得隔著一層,沒什麼共同話題,不能真正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