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林宿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方辭一走近,他又睜開了眼。
方辭問:“你喝醉了嗎?”
林宿答:“有一點。”
“那就好。”
方辭爬上床,跨坐在林宿身上,把手探進了他睡衣裡面。
林宿抓住他的手:“怎麼?”
“酒後亂性。”方辭答。
林宿一點都沒覺得意外,他松開手,任由方辭在身上亂摸一通,問:“我要是不同意,你是不是就把我趕出去了?”
“不會。”方辭往床下的箱子上看,翻出來一條圍脖,三兩下系在林宿手腕上,“我強i奸你,就當自己深夜撿屍帥氣男大了。”
林宿笑了:“我還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那你配合一下。”
圍脖畢竟不是繩子,有彈性,還很柔軟,林宿輕而易舉地把手掙開,方辭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麼綁得這麼松,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仰躺在床上,換成林宿壓著他。
林宿慢條斯理地挑開他睡衣上的扣子:“覺得身體好了,所以又開始折騰?”
方辭很輕地皺了下眉,抓著睡衣不讓他解:“別碰我衣服。”
“不做了?”
明明喝酒的是林宿,可林宿眼底一片清明,倒是方辭腦子有點暈。
他聲音很輕:“醜,很惡心。”
林宿拿開他的手,睡衣鬆鬆垮垮地滑落下去,疤痕在日光燈的照映下無所遁形,方辭想伸手去擋,卻根本敵不過林宿的力氣。
林宿俯下身,嘴唇一寸一寸吻過那些傷疤,心口上的,肋骨上的,腹部的,每處傷疤都沒有落下。
對方辭來說,他做了一場很漫長又很痛苦的夢,醒來時就已經是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他甚至沒有車禍的記憶。
可林宿卻等過那場長達五個小時的搶救,他親眼看著數不清的血袋被送進急救室,還有手術結束後止血紗布和被切除受損內髒的照片。
明明都是方辭身體的一部分,卻被稱為“醫療垃圾”然後處理掉。
他那段時間猶如驚弓之鳥,夢裡都是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整日整日地留在醫院,唯恐醫生會突然通知他不好的訊息。
所以對林宿來說,已經沒什麼事能比方辭平安更重要了。
他說:“阿辭,多心疼自己一點吧。”
方辭看著天花板,燈光晃得他有些失神,被林宿吻過的地方好像又疼起來,順著那些傷疤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他一絲力氣都用不出。
連帶著聲音也變得輕飄飄地,散落進林宿無聲的親吻裡,他說:“可我只想要你愛我。”
活了兩輩子,他也只有一場結尾慘烈的追求,從未得到的回應也沒能讓他明白還有種感情叫細水長流。
方辭偏執、極端,只會用最明瞭最直白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感情,唯恐說得慢了,身邊的人又回來不及聽。
他說:“阿宿,你愛我吧,不要去愛別人。”
劇情已經面目全非,他應該在書房外親吻林宿的時候就死掉,可他沒死,晚了幾個月才姍姍來遲的車禍也沒能讓他死掉,那是不是林宿愛他,也不會讓他死。
或者死掉也可以,畢竟死者無知無覺,只有活著的人才會痛苦。
林宿吻去他眼角的淚珠,說:“我也只愛過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