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公子指認秦妙,勢要將她一起拖下水。
“她也是妖?”段庭之冷聲一笑,並不怎麼相信白袍公子的話,但他仍秉謹慎之心,便道:“那你們便一起受我鎮妖血罷,是人還是妖,怎樣都是掩藏不住的。”
“鎮妖血?”白袍公子聞言色變,他若是真被那鎮妖血灼了,不死也得損個半成修為。
秦妙此時揭下面上錦繡,露出容顏。
“公子,是我。”
段庭之聞聲抬眸。他見她紅衣曳地,柔肩半露,發上一簪牡丹花,嬌豔欲滴。
月光如流珠。心顫幾許。
“秦妙,你怎麼在這裡?”段庭之雙眼發愣,許久才回過神。“就你一人在此?凜凜何處去了?”
好在段庭之頭腦還算清醒,知道秦妙不可能單獨來菱花閣,進入菱花閣,大抵是邱凜凜的意思。
“凜凜她去前院了。”秦妙答道。
白袍公子見他二人相熟,自覺段庭之不會用鎮妖血試秦妙,只會找他麻煩,便雙目一轉,趁機逃之夭夭了。
一道白光恍惚閃現,又恍惚消沒,白袍公子便杳無蹤跡了。
“這妖孽!給他逃了!”段庭之震怒,且雙拳緊握。
秦妙小聲抽涕,垂頭整衣。
段庭之沉下心來,輕聲問她道:“你沒事吧?”
“幸虧公子你來得及時,不然……不然我必然投身那長河去。”秦妙淚如斷線,清白的肌膚在淚水的浸潤之下,竟變得愈發剔透動人了起來。
段庭之見她落淚心傷,想上前安慰,卻不知該說些什麼,那剛要踏出去的步子就莫名又收了回來。
“唧唧——”屋內猴兒叫。
段庭之轉頭相看。他這才發現這小黑屋裡還關了三隻野猴子。
段庭之腦中不由又回憶起剛剛在包廂內,龜公開啟野猴頭蓋骨的場景,他長嘆一聲,上前拔出長刀,倏忽將那三隻鐵籠上的鐵鏈砍斷。
秦妙將斷裂的鐵鏈抽出,扔到一旁,開啟了鐵籠之門。
野猴歡騰而去,跑出屋外,擁入長風。
段庭之從腰間摸出二十兩銀子,丟到了那鐵鏈旁,而後便轉身而出。
秦妙小心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抽動鼻尖,假裝還在傷心難過。
段庭之行於院中,眼前總是浮現出剛剛秦妙佩著面紗的模樣。那眉眼,總讓他感到熟悉。就像是之前那位救了他兩條命的姑娘……
只可惜他剛剛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妖孽的身上,並未仔細看過圍著面紗的秦妙。這使他如今記憶模糊,生怕是自己看錯了。
段庭之驀然停下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秦妙猝不及防,差點撞上他的後背,幸而秦妙反應快,及時停住。
段庭之翩然轉身,面對著秦妙蹙眉抬手撓頭。
“公子,怎麼了?”秦妙抹了抹眼角淚痕,可憐巴巴地問段庭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