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拓跋鴻聞言,只覺得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呆滯地看著眼前肩膀上懸空著一條摺紙魚兒的「西域少年」,顫抖著舉起手,指著她肩膀上的那條摺紙魚,聲音顫抖地問道。
「是準夫君,」秦明昭仔細思量了一番,認真地回答著拓跋鴻的問題,「而現如今出現在可汗面前的,只是外子的一個小小的術法而已,還望可汗莫要因此驚慌。」
「不驚慌,不驚慌……」
雖說拓跋鴻此時面上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但若是仔細觀察,便能觀察到他此時顫抖的嘴唇和雙手,已然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好容易談成了交易,可以帶著妹妹回家了,還遇到了讓自己心動的女人。結
果,還沒過多久,妹妹就被人劫走了,連帶著自己心動的女人也已經名花有主了。
雙重打擊下,儘管拓跋鴻內心已然天崩地裂,火山噴發,但他依舊保持著面上的冷靜,同秦明昭和被她呼喚做「顧寒淵」的人,交代了一切前因後果,包括此前軍營邊上出現的一些異常情況。
「……她這是很早以前,就被人盯上了,」顧寒淵坐在天都城帝姬府的書房內,瞥著手邊記錄著拓跋鴻那些話語的紙簡,眼底一邊冰冷,「但想要找到她,也並非是難事,找洛白便是了。
「山君的嗅覺,絕對要比大範圍搜尋要好用得多。還有,阿昭,你們追尋他們的蹤跡之時,定要千萬小心。那些人並非是什麼純良之輩,千萬要小心。」
「好,知曉了,」秦明昭柔聲安慰著擔憂不已的準夫君,不由得伸出手在摺紙魚兒的腦袋上摸了摸,安撫道,「此番有勞子夙了。」
「分內之事,阿昭不必客氣。」
「有勞……顧大人了。」
「……嗯。」
這般雙標的態度,簡直不要太明顯。
雖說他在瞭解了前因後果之後,對於這個北狄可汗的態度依舊是惡眼相向,絲毫不想同他多言。但是看在秦明昭的面子上,他才願意搭理眼前這個對他的阿昭有非分之想的男人。
他不是沒算到阿昭今夜有一小劫,但卻因得顧凜寒那個老傢伙的阻攔,他並沒有及時向秦明昭傳遞這個資訊,只能藉著紙傀儡在她周身加護了一道結界,隨後便是瞧著那一場驚心動魄的單殺。
沒錯,是單殺。因得那道金剛界的存在,那些混賬東西連阿昭的半片衣角都沒能碰到。所以,這場獵殺才會在秦明昭的警覺,和顧寒淵的結界兩重疊加下,完美地完成了獵人和獵物的身份轉換。
可就算有顧寒淵暗中施下金剛界保護,就算那些人已然從賞金者變成了半死不活的階下囚,他依舊是怒氣滿滿,滿眼冰霜,恨不得將那些人的魂靈就此泯滅!
那些雜碎,竟敢對著他的阿昭出手!此仇不報,非君子也!等他尋到這些不知死活東西的老巢,定要將它付之一炬,讓他們也嚐嚐刻骨銘心的痛楚!
顧寒淵這般冰冷地想著,手下一個用力,將自己手邊的一張廢紙徹底冰封了起來,「咔嚓!」下一秒,便讓它在自己的手邊,徹底化成了齏粉!
「……乖一點,」秦明好的耳力不凡,自然能聽見那般較為劇烈的動靜,無奈且寵溺地轉過頭,瞥向自己肩膀上的那條摺紙魚兒,「現如今能幫到他們的,除了你,也就只有洛白了。」
「他也可以的,」還未等秦明昭話音落下,拓跋燁便牽著一隻高於洛白半個腦袋的玄色巨狼匆匆跑來,將那隻黑狼身上綁著的特殊韁繩交給了拓跋鴻,「他是我們草原上雪狼王的後代,鼻子可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