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和老夫人面面相覷。
林筠萱拿起溼帕子,把臉上的妝容擦掉,重新給自己化起妝來。
一盞茶後,她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子站起來道:”好了,大功告成。“
溪月和老夫人循聲看去,只見面前的女子雖然明眸皓齒,柳眉朱唇,但臉色卻浮現著病態般的蒼白,眼瞼下方還有隱隱的青色,柔弱的身子猶如弱柳扶風,讓人不由心生憐惜之情。
”萱兒,看到你這個樣子,我都不想讓你去參加宮宴了,應該留在府裡好好養病才是。“老夫人一臉心疼的說道。
”那就對啦,連外祖母你都看不出來我這是化妝化出來的。“林筠萱撫掌道,頓了頓,然後朝溪月說道:”溪月,我們出發吧。“
說完,她便率先往門外走去。
出了府門,王府馬車早已等候多時了。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宮門,便有太監帶著轎攆上前來接她,然後一路領著她往宮裡去。
這是林筠萱第二次進皇宮,上一次來還是被冊封為洛王妃後,洛垚帶她進宮謝恩的時候。所以她對皇宮裡的一切還是陌生的。
看著轎攆外那一片紅牆黃瓦,林筠萱不由得想起一句話來:“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肖郎是路人。”
圍牆的這頭,有多少人伸長了脖子,朝裡看,就是想要進入這繁華的宮殿,去幻想那得君寵幸,富貴榮華就加身的奢望。可是這樣的高牆深院,裡面又有多少人翹首以盼,眼巴巴地盼著能夠跳出那個牢籠,到外面這自由的地方來。
”洛王妃,今日宮宴設在御花園,前面就是御花園了。“一道尖細的嗓音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林筠萱淡淡的回道:”有勞公公了。“
說完,她便從停下來的轎攆裡走了出來,緩步走入御花園。
漫步園中,奇石古柏比比皆是,巧奪天工的樓臺亭榭和奇形怪狀的假山怪石掩映在青松翠柏之中;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滿園景色,美不勝收。尤其是園中西北側的那一片梅花,在寒冬中散發淡淡幽香,虯幹古樸的枝梢上,梅花的花瓣如紙層層疏疊,嬌嫩的粉色如墨漬般暈染開,玲瓏剔透,俏麗喜人,為整個園林又添色不少。
林筠萱不禁一時看的有些痴迷了。
“如此美景,佳人獨賞未免無趣!”
一道清朗的男聲忽然自她身側響起。
林筠萱循聲望去,不遠處小徑上一名身穿紫色流雲錦袍的男子信步走來。男子身材挺拔修長,容顏俊美無儔,一雙桃花眼微微彎起,迷人卻又不顯風流。
溪月見到男子,恭敬的行禮道:“賢王殿下萬福金安。”
原來此人就是洛垚的勁敵,賢王。
林筠萱第一次見到賢王真人,心裡驚歎於他的美色,面上卻波瀾不驚,微微福了福身道:“賢王殿下。”
賢王微微頷首,眸光卻不著痕跡的打量起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洛王妃來。
只見面前的女子,五官精緻大氣,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但就這樣端立寒風之中,一身緋色宮裝,就宛如那盛開在的寒風中的紅梅。
嬌豔冷厲,又帶著錚錚傲骨,就像是寒風中的暗暗梅香,充滿著令人驚歎的魅力。
他的眼神中不由的閃過一抹驚豔,心中也像是被觸動了什麼一般,眼神微暗,不過快的只是一瞬間,令人都來不及捕捉。
“洛王妃喜歡梅花?”賢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談不上喜歡,欣賞而已。”林筠萱淡淡的說道,眼角餘光見有不少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又道:“臣妾先去給皇上和皇后請安了,賢王殿下請自便。”
說完,她虛行一禮便帶著溪月款款而去了。
賢王目光追隨倩影離去的方向,眸光閃過一抹凝思。
林筠萱遠離賢王后,見離宮宴開始的時間尚早,估計帝后沒那麼快現身,想到自己的計劃,便直奔皇后宮殿去了。
沒想到皇上湊巧也到了皇后宮裡來。
林筠萱心裡暗喜,向帝后請安之後,便把自己提前想好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配上她那自然的病容妝和表演,倒也博得了帝后的同情,同意她不用參加宮宴,可以先行離開皇宮。
林筠萱千恩萬謝後,便火速離開了皇宮。
馬車離開皇宮後一路朝洛王府飛奔而去,經過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的時候,馬車速度慢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便又飛速朝洛王府駛去。
等洛王府的馬車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後,巷子裡駛出了一輛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馬車,晃晃悠悠的往城門口駛去。
而趕著馬車的車伕赫然就是木秀,車廂裡坐著的人竟然是已經換裝完畢的林筠萱和溪月,還有唐寧!
馬車趕在城門關上之前離開了京城後,便立刻提速一路向邊關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