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車上閉目養神的林筠萱見已經離開京城一段距離了,才睜開眼道:“寧兒,你是怎麼說服伯母讓你離開京城的?”
唐寧眨了眨烏溜溜的眼睛,心虛的低下頭去:“我沒說服我娘,只好裝病不去參加宮宴,等娘和祖母去了宮裡之後,我就留書溜出來了。”
林筠萱頓時臉色黑如鍋底了,心裡非常後悔答應唐寧帶她一起去邊關。
本來她沒打算帶上唐寧的,沒想到自從她去將軍府打聽邊關的訊息後,唐寧就天天到洛王府來,後來她不知道怎麼知道她要去邊關找洛垚的訊息,就開始死纏爛打的要林筠萱帶上她。
林筠萱非常好奇她為什麼那麼想去邊關,逼問之下才知道,原來她去邊關是為了夏奕,就因為自己跟她說了那句話。
“如果你遇到了讓自己心動的人,就應該努力去爭取,把自己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若到時候你們成了,那當然是皆大歡喜,若是成不了,至少你為此努力過,心中了無遺憾,可以痛快地放下,去迎接未來。”
那一刻,林筠萱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奈之下她只好答應唐寧,如果將軍夫人同意她離開京城,她可以帶她去邊關。
沒想到這貨居然是偷偷溜出來的!天知道她此刻多想把她打包丟回去京城。
唐寧見林筠萱臉色臭臭的,小聲的嘟囔:“至少我沒跟家裡透露我跟你在一起,也沒說我要去邊關啊。”
林筠萱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她,然後別開視線,不想跟她說話了。
車廂裡忽然就陷入了一陣安靜,只聽見車外的馬蹄聲和車軲轆聲。
馬車一路向北,越往北走,人煙越稀少,景色越荒涼。
在他們換了兩次馬車,身份也換了兩次後,終於在第五天上午到達了邊關所在的小鎮。
小鎮很小,左右不過才兩條街,住著幾十戶人家。許是戰事的原因,街道上沒有什麼人走動。
木秀駕著馬車快速穿過鎮子,很快就到了守城軍的營地。
“軍營重地,不得擅入!“守門的小兵厲聲喝道。
木言下了馬,走上前,拿出洛王府的令牌。
小兵接過令牌瞧了瞧道:“我去稟報將軍,你們暫且稍候。”
說完,他就帶著令牌跑進去了。
林筠萱他們很快就被放行了,那小兵把令牌還回來的時候恭敬的說道:”將軍有請幾位到主帳去“。
木言微微頷首,把令牌收回懷中,帶著馬車便往主帳而去。
主帳中,夏將軍正在與一眾副將研究地圖,討論著作戰方案,見有人掀開門簾進來,便抬起頭來。這一看就傻眼了:”洛王妃?!“
”夏將軍?!“
與夏將軍有過一面之緣的林筠萱微微一愣,心裡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聽洛垚講過,夏將軍可是駐守北部邊境防線軍事重鎮三關鎮的將領,三關鎮可是距離這裡有八百里!如今夏將軍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說明洛垚出事了?!
林筠萱心下有些慌亂,拋下那些禮俗,焦急的問道:”夏將軍怎麼會在這裡?洛王如今身在何處?“
夏將軍眸色暗了暗,沉聲道:”北淳三十萬大軍壓境,洛王率軍拼死抵抗,數日前洛王命我等前來援助。我等昨晚到達此地,發現洛王已被困於東南三十里外的獐子坳。我等正在研究地圖,準備去營救洛王。“
林筠萱霎時臉色一白,身體微微發抖,但卻仍強自站立著。片刻後,她冷靜了下來,抬眸道:“夏將軍,本妃可否旁聽你們的作戰計劃?"
夏將軍微微蹙眉,然後點了點頭。
一炷香後,夏將軍集結隊伍,整裝待發。
這時哨兵來報,前方告急,有大隊騎兵,左右包抄,離他們的防禦外圍已不足十里!
夏將軍臉色一沉,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
林筠萱見他左右為難,擰眉思考了片刻後,朗聲道:“夏將軍,您留下來率領大部隊阻擊敵軍,我帶一隊精兵去營救洛王。”
她話音剛落,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她,有震驚,有懷疑,有擔憂......
“洛王說過,他絕不容許北淳破關,眼下守住雁兒關比營救他更為迫切。您是大將軍,有您在這裡坐鎮指揮,我相信定能守住雁兒關的。至於洛王,我一定會助他解圍的。”林筠萱目光堅毅的道。
夏將軍看著眼前這個膽識和氣概一點也不遜於男子的洛王妃,心裡似乎有點明白洛王為何鍾情於她了。
半個時辰後,正當夏將軍等人與北淳騎兵迎面交鋒的時候,一個三十餘人的小分隊悄無聲息的從一個小道上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