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筠萱和趙安便到了村東頭,準備坐村裡的水根叔的牛車到鎮上的集市去。
本來林筠萱的腿還沒好利索,何翠芳的意思是讓趙大林去鎮上賣魚丸好了。畢竟崗頭村離石門鎮有十幾里路,平時村裡人走路去差不多都要一個時辰。林筠萱看著就比較嬌弱,再加上腿還沒全好,要是走路去,估計去到鎮上,集市都已經散了。
但趙大林人比較老實木訥,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林筠萱不放心,還是覺得自己去比較好。而且,她也想去鎮上考察一番,瞭解一下市場行情,看看接下來還能做些什麼營生。
於是她就跟何翠芳磨,磨了好久才被允許帶著趙安出門賣魚丸,但是得坐水根叔的牛車去。
何翠芳現在儼然把林筠萱當作了自己的親閨女,平時對林筠萱關懷備至,尤其注意保護她的腳,深怕落下病根。林筠萱堅持要到鎮上去賣魚丸,即使家裡不寬裕,也願意花錢讓她坐牛車去了。
對於何翠芳和她一家人給予的包容和關愛,林筠萱看在眼裡,暖在心裡,心裡早已下了決心,此生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們,目前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帶領這個家走上康莊大道了。
林筠萱和趙安來得比較早,只有水根叔一個人在。兩人有禮貌的跟水根叔打了聲招呼後便坐上牛車在一旁等著。
牛車可以坐八個人,一般都是坐滿了就出發,如果到了辰時牛車還沒坐滿,水根叔也照樣出發了。
等了一會兒陸續來了幾個坐牛車的人,都是到鎮上去趕集的。水根叔看坐滿了,吆喝了一聲就出發了。
水根叔是村裡唯一一個有牛車的人,平時村裡的人在崗頭村和石門鎮之間往返,如果不想走路都是給兩文錢坐他的牛車去的。水根叔有個兒子,早些年出了意外身亡了,只剩下水根叔與老伴相依為命,兩人年紀大了幹不了多少田裡的活計,索性賣了家裡的田地買了牛車回來,平時就靠牛車載村民來往崗頭村和石門鎮賺些生活費用。
牛車的車板比較硬,只要路上有一點坑坑窪窪的地方,牛車走過,人都會跟著被顛一下,結果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第一次坐牛車的林筠萱就暈車了。
趙安也是第一次坐牛車,他新奇得不得了,在車上不停的東張西望,話也比平時多了起來。被牛車顛的頭暈腦脹的林筠萱疲於應付趙安,趙安察覺後便識相的不找她說話了,專心的看路邊的風景。看到這個樣子的趙安,林筠萱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心酸。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趙安這個年紀,在前世還只是個二年級的小學生,這個年紀本該在父母的懷裡撒嬌,無憂無慮的玩耍的,可他卻早已像個小大人一樣的幫家裡幹活做事,少了幾分天真,多了幾分懂事。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牛車便到了石門鎮城門口,兩人向水根叔道謝後便朝著集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問了幾個人,終於在辰時中走到了集市所在的地方。只見集市上擠滿了人,賣東西的吆喝聲,買東西的詢價還價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林筠萱他們來得比較晚,攤位基本上都快被佔完了。兩人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角落裡找了個位置,剛把東西拿出來擺放好,就有人上門收錢了。
原來在集市擺攤還要給攤位費的,攤位費根據擺攤的地段收費不一樣,擺在最熱鬧的地方要交五文錢,擺在比較偏僻的地方要交一文錢。林筠萱他們選的這個地方屬於比較偏僻的,要交一文錢攤位費。兩人不由得傻眼了,他們不知道擺攤要交攤位費,身上根本就沒帶多餘的錢,如果交了攤位費,兩個人就不夠錢坐牛車回去了。
“姐,要不我等下走路回去,先交錢擺攤吧。”趙安懂事的說道。
林筠萱不放心趙安一個人走路回去,而且要來集市擺攤的主意是她出的,她怎麼好意思讓弟弟受罪。
她抬眸環顧了一下四周,心裡有了主意。
“咱們今天不在這兒擺攤了。”林筠萱收拾好東西,拉著趙安往主大街的方向走去。
“姐,我們不是要賣魚丸的嗎?不擺攤怎麼賣?”趙安抓起揹簍,跟在林筠萱後面,滿臉疑惑。
“我們去那裡賣。”林筠萱朝前方努了努嘴巴。
趙安看了看前方,本來他們之前選的地方已經是靠近集市的邊緣了,他們現在已經出了集市的範圍了,前面是一條大街,空蕩蕩的街上沒幾個人走動,道路兩旁倒是有不少店鋪,但是還沒開門。
趙安還是不明白要去哪裡賣魚丸。
走了一會兒,林筠萱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林筠萱指了指路邊一家酒樓,赫然就是鎮上最大的酒樓醉仙樓。
此刻他們兩人正好站在酒樓正門前方,酒樓還沒開門。
原來林筠萱剛剛在集市那邊遠遠的就看到了醉仙樓的招牌旗幟,既然不能在集市上擺攤賣魚丸,不如就到酒樓來賣。她就不相信這麼新奇的吃食,會賣不出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酒樓嗎?”趙安四下打量了一下,有些不確定。
“不錯,就是酒樓。我們今天就跟他們做買賣。”林筠萱看著酒樓的牌匾,氣定神閒的回答道。
“可是,這是大酒樓,怎麼會跟我們做買賣。而且他們都還沒開門,怎麼...”趙安話音未落,酒樓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小夥計。
“咦,大柱子哥?大柱子哥!”趙安看著剛剛走出來的酒樓小夥計,眼前一亮,歡喜的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