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定了。”
以查隨意地撫過長桌上的裂縫,那些細紋紛紛閉攏無痕。
“成交。”兩個度瑪同聲說道。
“我要離開時會通知你。還是現在讓你的豹子開始跟著我?”
“沒有必要。我有辦法找到你。”
“不錯。我怎麼向你聯絡?對著自己的影子說話?”
“也可以。”
右邊的影魔公爵迸發出野獸般的大笑。“最好是魔火的影子。由鎳板隔開,投在水銀上。你知道該怎麼做。”
“好。”以查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兩隻影魔並沒有馬上離開,左邊的度瑪仍用那雙細長的紅眼睛注視著他,沉聲道:
“你剛在在找什麼東西?我來之前。”
他的確有可能知道。
“如果你有印象的話。”以查認為沒有隱瞞的必要。“我在找混沌之子。一個小女孩。”
他等著度瑪說“哦。”或者“你問對惡魔了。我剛剛在路邊的血坑裡見過她。”但影魔公爵只是搖搖頭,“抱歉,&nbp;&nbp;這個我幫不上忙。”
右邊的度瑪重新變成影子做的豹子。影魔公爵和他的寵物像一對壞壞的好夥伴,飄飄乎飛走了。
以查出了一口氣。他重新找到剛才撫平的裂痕處,敲了一塊下來。
迪亞波羅藏到哪兒去了呢?
她是遮蔽盒。因此無法在失去聯絡的情況下召喚她。他之前曾想在地獄的最中心也許能與她感應。不過這樣的好運氣並沒有出現。
地獄的女兒是無羽者的遮蔽盒。天真,茫然,機靈,會叫他“頭兒”的小女孩。
也許是唯一能和任性的地獄之樹抗衡的存在,用另一種任性。
他轉動手裡的灰色石塊,&nbp;&nbp;把它敲成兩截。
(嗡嗡聲。)
發條在走,隨時都可能歸零,&nbp;&nbp;還有時間,還有一點點。
……
他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
三把火炬左邊的那把開始閃爍微光,他仰頭看了看,發現天空飛快地被霧氣從四周吞沒。
柔軟的水霧把他圍了起來,將火星和煙塵推向遠處。
潮溼的水汽驅除炎風,一片樹葉落下,傾斜的長桌,對面的高背石椅,扭動不已的火之崖像被推散的積木,沉入夢的流沙。
樹木肩並肩逼近他,圍出一個凹地。氣味和光影都被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