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以往皆同逆賊魏昊交往甚密,此賊行刺宰輔、反抗朝廷,罪大惡極、罪不容誅!魏逆同爾等有什麼書信往來,最好……全部交出來!”
北陽府西城白虎書院內,巡天監的人率眾將書院包圍,將整個書院搜了個底朝天。
一應赤俠像、桃符之類,全部被沒收。
“大膽!竟敢在白虎書院猖狂,誰給你的膽子!”
有個書生邁步而出,怒目圓睜,“魏大象行刺李相公,那是魏大象的事情,怎麼,你這操刀匹夫,還敢借機以權謀私?”
“拿下!”
身穿玄甲的巡天監力士雙手拄著長刀,冷笑一聲,“爾等還以為是從前?今時不同往日,諸位相公還是不要逼我動粗的好。識相的,我便好言相勸;不識相的,那便是魏逆同黨……”
說話間,幾個巡天監大兵如狼似虎撲了上去,甩出鎖鏈直接將那出頭的書生抓了起來。
書生脖頸上有一塊長命鎖,當即綻放光芒,將鎖鏈震開。
看到這一幕,玄甲力士頓時大喜,他知道這必然是祖傳的寶貝,平日裡眼饞也是拿不到的,可如今是什麼時候?
國運衰退,讀書人身上的文韻也跟著衰敗,沒有法寶護身,統統都是待宰羔羊。
再者,他是奉命辦事,章程完備!
他是依法辦事!
“我奉二聖旨意排查魏逆同黨,爾不知國恩,竟然猶自反抗、負隅反抗、猖狂反抗!爾必是魏逆同黨!拿下!拿下!拿下——”
手中長刀頓時震盪,刀鞘如離弦之箭,直接擊中長命鎖,同時長刀在剎那之間,挑斷長命鎖的繩子。
沒了長命鎖護體,那書生猝不及防,直接被刀架脖子。
“小子,還是那句話,今時不同往日……”
獰笑一聲,玄甲力士一腳踹翻書生,然後喝道,“拿下!帶走——”
“是!”
“還有膽敢反抗者,視同謀反!”
“是!”
整個白虎書院,當即鴉雀無聲,一眾平日裡意氣風發的書生,這光景都是噤若寒蟬。
與此同時,另外四所書院中,同樣發生著類似的一幕。
除此之外,東西兩市及各坊大街,也時有如狼似虎的兵丁闖入院牆。
短短一日之內,整個北陽府府城就像是重入寒冬一樣冷清。
人人自危,唯恐下一個被捕的就是自己。
而在一處掛著“陳宅”字樣的院落中,獨臂的夜叉還在磨墨,一邊磨墨還一邊抱怨:“這兩天市場都冷清了不少,好幾個書局也都關了門,說書匠全沒了營生,你這文字還能賣錢不?”
“我這是文墨風流,什麼賣錢不賣錢的。”
陳孟男奮筆疾書之後,停筆歇下來休息一會兒,喝著早春茶,吃著夜叉從外頭帶來的綠豆糕,他一臉愜意地說道:“這行情嘛,總是起起落落,猶如春江水,該漲的時候漲,該跌的時候跌。你一個夜叉,不要太計較三文五兩的事情。”
“……”
原本是想抄起硯臺給陳孟男腦袋開瓢,但想想算了,跟這種淫蟲腦子的貨色計較,是對自己的侮辱。
“話說也真是的,我跟大象親如兄弟,怎麼這些個巡天監啊除妖監啊,盡找那些書院裡的書生?我這樣的大文豪,怎麼就無人問津呢?唉……”
嘆了口氣,陳孟男感覺非常失落,有一種被世界輕視的卑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