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一包“垃圾”因為鬥毆事件沒帶回囚室裡處理掉,這一次趕上理髮日,劉思庸細心地接著自己的這些垃圾,等理髮完畢,依舊動作小心翼翼,將大張的草紙包好垃圾,隨身攜帶著。這一回,理髮師時間較晚,不用去食堂用餐,劉思庸得以將這一大包垃圾帶回了他的牢房。
開啟馬桶蓋,劉思庸連著這一大張草紙一起、也不抖落鬍渣碎髮、直接丟進了馬桶裡。眼看著馬桶漩渦的水流將這一大包垃圾沖掉,劉思庸才拍了拍手,離開了馬桶邊。
接著,在監控攝像頭的監視下,劉思庸開始在牢房裡做起了運動——這也說得過去,他在禁閉室裡足足兩週,禁閉室狹小的空間和幽暗的環境,根本不足以支撐他充分的活動,半個月下來,他的身體匹配度又回落了不少,甚至感覺不如他剛剛附身時的高。
所以,劉思庸必然要加強鍛鍊,把身體素質重新提升起來。每天一小時的放風時間並不充裕,因此,許多有意識保持身體素質的犯人都會在囚室裡做一些附加運動,劉思庸正是“入鄉隨俗”。
只不過他不光是做做仰臥起坐、俯臥撐什麼的,還充分利用了牆壁、地面,做了些壓腿、拉伸甚至翻滾的動作。
折騰了差不多一小時,流下的汗液差不多浸潤了牢房的每一個角落,劉思庸才喘著粗氣站了起來,他把衣服脫掉、擦乾身上的汗液,穿上替換的囚服,才躺回了床上。
這一番動作,完全在監控下進行,沒有引發任何獄警的干涉和過問。劉思庸雙眼看著天花板,然後忽地微笑起來。
“原來如此……”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第二天,生活繼續。在莫茲漢克的規矩下,犯人們重複著不變的作息。午餐時,劉思庸再次來到食堂,依舊是坐到了角落裡。
他剛坐下,眼睛的餘光裡就看見一道身影快速地走來,腳步匆忙。劉思庸頭也不抬,意料之中地,等著那道身影走到自己身邊停下,然後坐到了對面。
“嘿,兄弟,你總算是出來了!”咖啡豆那富有節奏感的聲音響起,情緒上略顯激動,“你知道嗎兄弟?他們足足關了你十四天,這快打破莫茲漢克的記錄了!”
劉思庸沒理他,繼續往嘴裡塞著食物。
“噢,老兄,你看看你,被關了這麼久,還挺精神,我瞧瞧……嗯,更白皙了,也更酷了!”咖啡豆熱情不改。
劉思庸依舊埋頭進食。
“嘿,我說,老兄,你還好吧?別是關了太長時間,讓你的語言功能都退化了!我等你出來等了一週,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咖啡豆眼見劉思庸不說話,於是開始換了話題。可這依然沒能讓劉思庸說出隻言片語。
“喂,夥計,我說你倒是給個回應啊!我們之前說的事兒還沒來得及討論出個結果呢!現在我們惹上了D.T,這裡的日子更不好過了……”
說到這裡,劉思庸才抬起了頭,眼睛平靜地看向了咖啡豆,盯著他,雖然不說話,但眼神卻讓咖啡豆心裡發毛。
“喂喂喂,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說,你該不會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吧?他們欺負我是沒錯,但也是為了教訓教訓你這個新人,你別以為是我拖累了你……D.T是毒販,進來之前還得罪了他上頭的大毒梟,得了一張黑道懸賞令,所以他雖然揹著無期徒刑,但這貨根本不想出去!監獄方面也是利用這一點,和他達成了默契,讓他在監獄裡當老大,甚至給他一些小特權,就是要他幫著管轄犯人,找出那些有異樣心思的人,通報到上面……所以你剛來那一週的表現,應該也引起了他或是他手下的懷疑……”
咖啡豆語速飛快地解釋起來,彷彿要把自己從那一次事件中摘出來。接下來,他還打算順水推舟,把鍋甩給劉思庸,表現出委屈的樣子,讓劉思庸覺得反倒是他拖累了自己……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劉思庸卻終於開口了:
“D.T的確不是隻衝著你來的。”
咖啡豆微微一愣,立刻咧開了嘴,笑著說:“是的,你終於想通了老兄,不過我是不會怪你的……”
“因為,他找上我的理由,和你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