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的機會真的非常好,是由一個與我們完全不相關的工部侍郎提出,師父如果順勢應承下來,就是水到渠成,太自然不過的事了。”
他說著,便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可是,師父他卻直接拒絕,還是當著群臣的面前,拒絕的如此乾脆。”
“這樣一來,群臣的心裡對此事肯定會有其他想法,會覺得,師父對那個位置壓根就不期待,如果再有人想推舉,也不敢了。”
兩人說完都看向了,一直沒說話的姚廣孝。
姚廣孝此時微微皺著眉頭,一臉凝重。
解縉見狀,問道,“姚大師,您是如何想的?”
姚廣孝沉默片刻後,才說道,“其實,朱波向來對那個位置就沒有覬覦之心,否則,按照他的能力,早就將它收歸囊中。”
解縉和楊廷和聽後,認可的微微點頭。
實際上,兩人跟朱波也接觸很久,自然明白朱波的脾氣秉性,又怎會不知這一點?
只是,他們作為朱波的徒弟,明明看到自己師父如此能力超凡,卻要屈居比人之下,自然是打抱不平,這才有了一步步的謀劃,一個個的計劃。
姚廣孝繼續說,“我比你們更早認識你們的師父,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的能力超凡卓絕,很想助他一臂之力。”
“還有這事?”解縉立馬來了神色關注的說道。
姚廣孝此時微微點頭,姚廣孝為人十分的謹慎,之前並不能確定這二人的心性是否堅定,因此,說話還是比較謹慎的。
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與兩人的接觸,他也已經把這兩人當成自己人,自然也就不避諱了。
畢竟,現在三人都是一心為朱波考慮,理應共享一切資訊。
姚廣孝將往事娓娓道來,“當時,我還曾直言勸說朱波,可卻被他婉拒,也正是因此,他發覺我擅長推波助瀾,才推舉我前往察合臺,才有了後來你們知道的事。”
“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解縉不由得感嘆道。
兩人此時全都沉默了,他們在沉思。
姚廣孝此時說給自己聽這段往事,用意明顯,這表明,自己的師父向來就沒有爭寵之心,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楊廷和沉默一陣後,緩緩抬起頭,深深的嘆了口氣,“哎,我們的師父,確實不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他行事光明磊落,並非是說一套做一套的那種陰險之人。”
“他嘴裡的說法就是腦子裡的想法,他總是表現的不求上進,其實,是更高明的處世之道。”
“就像姚大師說的,師父要是想要那個位置,唾手可得,根本無需我等為他運籌帷幄,步步為營。”
“他的心如明鏡,怎麼會不清楚我們這些所作所為,他只要稍稍授意,我們一定會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可是,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就像完全不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一樣。”
楊廷和說著,看向窗外,“師父的意思實際上已經很明白,他就是希望我們不要強加干涉這件事,他的無畏態度就是最明白的態度。”
“楊兄,我覺得你的分析很對,師父這樣聰明的人,一定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這是不想打擊我們,只是沒有點破,想讓我們自己想明白。”
解縉頗為認同的說道,“按照師父的脾氣,他是不可能直接告訴我們的。”
“就像是每次傳授我們知識時,他只是給我一點啟發,剩下的都是讓我們自己慢慢悟出來。”
“他知道,直接講出來的東西,我們未必就心服口服,即使做了,心裡也不會認可。”
“所以,像助他坐上那個位置這樣重大的事,即使他說出來自己的態度和想法,我們也未必就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