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並沒有等太久,四月下旬,許十八郎隨著胡商胡萊從西域歸來,帶來一些毛氈、香料、羊皮大氅以及唐詩需要的種子時,也聽說了王三郎要與元娘定親的事情。
“這婚姻大事,怎麼也要稟告給宗族,王三你這麼貿然決定,琅琊本家那邊能沒意見?”
這話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搞的二房這邊有點傻眼。
琅琊本家。
又姓王。
難道王三郎竟然是琅琊王家的子弟?
李氏也聽說了這事,她不太相信,“怎麼可能,琅琊王家雖然式微,但又怎麼會讓子弟來到這窮瘠的河套府?這肯定是在騙人。”
就是想要他們後悔,後悔自己眼瞎,有眼不識金鑲玉,竟是不知道那王三郎看似其貌平平,卻是琅琊王家子弟。
唐安洲卻並不這麼想,他喚來兒女,“二孃你這段時間可有去看望你大姐姐?”
二孃搖頭,“這些時日馬場忙碌,我沒空過去。”
唐安洲一下子就愣在那裡,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得到這麼一句回答。
再問兒子,只怕也是同樣的答覆,不見得能有什麼新鮮答案。
但自己這個兒子倒是有幾分見地的,便是連兄長都看好。
唐安淮到底不恥下問,“你可曾聽說了,有人說咱們馬場的王三郎竟然是琅琊王家子弟,你怎麼看?”
唐然遠知道父親喊他們過來的用意,但聽到這話心中還是有些難過。
若是尋常馬吏王三郎,依舊是他們看不上的準女婿。
可若是琅琊王家子弟,即便是旁支也是他們高攀不起的存在。
父親母親雖然從未明說,但這不是嫌貧愛富卻又是什麼呢。
“兒子也是剛知道這事,不過這般訊息真真假假也說不好,興許不過是有人在訛傳訊息,若是當了真,父親母親打算如何?”
唐然遠很快就意識到兒子這未盡之意,若真的是琅琊王家子弟,你們是打算去認這個女婿嗎?
豈不是坐實了你們嫌貧愛富的名聲。
往後,又有誰敢再與你唐安洲的女兒結親?
唐安洲老臉等是有些掛不住,“然遠那你是怎麼想的?”
“既然父親母親不滿這樁婚事,那就一直不滿意好了,豈不知朝令夕改最是要不得?至於王三哥是琅琊王家子弟也罷,本地的一個小小馬吏也好,這都沒什麼要緊的,最要緊的不過是他是不是對大姐好,若是對大姐不好,便是天王老子卻也並非佳婿。若是對大姐好,即便是販夫走卒那也稱得上是良配。”
李氏只覺得這像是大伯唐安淮在教訓自己,“你才多大年紀,倒是學了一肚子的迂腐文章。”
唐然遠聽到這話後退一步,恭敬說道:“母親教訓的是,兒子僭越了。”
二孃看著兄長被母親呵斥,心中也有些不樂意,“我們還要忙,大哥我們走。”
唐然遠卻並不敢離去。
到底是唐安洲揮了揮手,示意他去忙碌,這才帶著二孃離開。
“你跟一個孩子計較這些做什麼。”
他讓然遠說,妻子又呵斥然遠,這表面上是呵斥小孩子胡說八道,實際上卻是在罵他。
李氏聽到這話轉過頭去,只是想到王三郎可能存在的身份,卻又有些不甘心,“他到底是不是琅琊王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