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十五讓小二哥端了四個小菜,叩響了崔芙蓉的房門。
崔芙蓉狐疑的看著何十五。
何十五指著小二托盤裡的菜色道:“王夫人,這是我家少爺讓給夫人送過來的晚飯,不知道夫人的口味,就讓客棧做了最受歡迎的四樣菜色,還望夫人不要嫌棄則個。”
崔芙蓉面色一紅,“這位郎君切莫胡亂稱呼,奴家與滿郎雖然兩情相悅,但、但奴、奴家現在還不是王夫人,滿郎聽了該不高興了。”
何十五恍然:“哦,是何某唐突了,不過依我看,崔姑娘成為王夫人只是時間早晚的事。王公子氣度不凡,又一身書生裝扮,莫不是新科舉子?”
崔芙蓉掩飾不住得意之色,“滿郎他驚才絕絕,新中甲等五十六名,不日就會派回江北府下轄一縣任縣令,奴家隨他回鄉成親。”
何十五一臉豔羨道:“那就恭喜姑娘得遇良人了。我等在京城久居,見了太多世態炎涼,有舉子榜下被官家捉了婿的、有入仕後以七出之名休棄糟糠之妻的、有拿了小姐資助路資有去無回的……”
何十五可能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機警問道:“姑娘與王公子,是青梅竹馬還是媒妁之言?”
崔芙蓉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她不僅不是青梅竹馬、媒妁之言,更不是榜下捉婿的富家女子,而是倚門賣笑的青樓女子,遇到進京趕考的窮苦書生,一個為了路資,一個為了前程,便湊到了一起。
見崔芙蓉沒吭聲,何十五讓小二放下菜色,退了出去,邊走邊和小二哥嘀咕道:“又是一個沒名沒份的痴情傻姑娘,到最後,怕是搭了銀子,最後卻連個妾室的位子都換不回來……”
雖然壓低了聲音,卻剛好能讓崔芙蓉聽得見。
崔芙蓉臉色陰沉陰沉的,她賭上了全部身家,陪著王滿一路南上,再一路北下。
林林總總搭裡的銀子加一起,沒有三千兩也得兩千兩了,連個妾室都弄不到手,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崔芙蓉不由得想起,二人除了在青樓的那一夜,此後便再也沒有親密無間過,就連說話,也只有王滿需要銀子時才會分外的柔情似水。
難道他,和自己在一起,根本就是除了銀子?
如果是這樣,那麼,清遠縣有兩個縣令也就不足為奇了,因為,王滿根本就沒有把真正的赴任地告訴她,怕她日後去糾纏!
懷疑一旦生了芽 ,便如雨後的野草一樣瘋也似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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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何楠生、王滿等人回來了。
只不過,何楠生是走著回來的,王滿是被人扶回來的。
進了客棧大堂,崔芙蓉忙迎了出來,對扶著王滿的何八兒道:“把我家相公交給我吧。”
何八兒樂得清閒,直接把王滿交給了崔芙蓉。
崔芙蓉並沒有把王滿扶回甲字號房,而是扶到了她所在的丙字號房,仔細脫了衣裳和鞋子。
沉吟片刻,終於從懷裡拿出幾張紙和硃砂漆來,託著王滿的手指塗了硃砂漆,按在了空白紙上,一口氣按了七八張。
按完後,又把王滿身上的衣裳和自己身上的衣裳全脫了,眼色悠深悠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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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王滿捂著近乎於炸裂的腦袋,睜開了眼睛。
結果,滿目春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