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九鳳龍無聲無息的走了,沈彥秋似乎也沒有察覺,直到屋脊上凝結的露水打溼了衣服,他才猛然驚覺。
九鳳龍的態度著實有些古怪。
若是怕沈彥秋恢復法力走漏風聲,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再次將他封印,著幾個武力高超的侍衛嚴加看管才是。怎麼會不輕不重的說上幾句,就這麼走了?
哎,要是恫兒在身邊就好了,這種情況她總是比我看的透徹一些。
一開始他以為九鳳龍應該是個相當雷厲風行,心狠手辣的人物,沒想到除了打扮另類了一些,總體來說和自己所預想的竟然截然不同。
想起清華道君的做派,他忽然覺得九鳳龍的言行舉止也很正常,清華道君和他放對時,自覺穩操勝券在手,表現得也是十分悠然,真似個得道的仙真一般。
所謂有其徒必有其師,九鳳龍一身謙謙君子的做派也就瞭然了。
只是最後那句“言之不預”,著實嚇了他一跳,怎麼看也不像是隨便說說,估摸著真要是出了問題,九鳳龍出手,絕不可能只是封印修為這麼簡單了。
唉,如今可謂是山窮水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唯一令人欣慰的,也就是恢復了一身法力,就算是做囚犯,也比做個什麼也做不了的殘疾囚犯強多了。
至於因禍得福,境界因此推進些許的事情,倒也不值得怎麼欣喜。
修為精進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就算沒有這檔子事,以他對十方魔道的領悟,趨近築基圓滿也就在這段時間。況且受制於人的感覺著實不爽,他可不想再來一回。
想到這裡,他狠狠地一揮拳:“沒自由毋寧死啊!哎,實力,還是實力不夠!我還是該抓緊時間修煉,早日渡劫成就金丹才是正理!”
這幾日臨近十五月圓,雖然月華被烏雲遮蔽,但是修士感應太陰之氣並非依靠眼睛,袁無極又早教過他凝聚帝流漿的方法,正是日引炎陽鍛魔道,夜聚帝漿灌九陰。
索性就在屋頂盤坐,以太上元靈北斗護身咒溝通北極星力,鎮定心神,隨後飛出一面太陰炫光鏡定在頭頂,如承天引露之銀盤,匯聚太陰月華。
北丘皇城裡的大陣,一直不停的吸收月華之力,沈彥秋無法和陣法抗衡,凝聚的太陰月華簡直慘不忍睹,無奈之下只好奮力催動北斗護身咒,以滾滾星力俯衝下來,帶動太陰月華衝向太陰炫光鏡,這才算是搶到一部分。
雖然艾蘿拉幫他解開封印,但是水火太極轉化的靈力太過虛浮,短時間將神宮填滿之後難以為繼。現在趁著太陰炫光鏡的過濾將月華提純,匯入神宮之內,之前滿滿當當的法力頓時開始收縮起來,不斷的壓縮凝聚,不多時就少了一大半。
“我若是趁著這個時候走脫,不知道會不會被九鳳龍發現?”
北斗護身咒接引北極星力,雖然沒有將大陣衝破,但是滾滾星力挾裹著太陰月華衝將下來,原本嚴絲合縫的陣法也出現了一絲細微的破綻,這時候御劍而走,全力飛遁出去,就能遠離丘流。
“小兄弟還是莫要如此。”
沈彥秋正思索這個想法的可行性,陡然一個光頭和尚的虛影出現在紫府小世界之中,腳踏水火太極,對他笑道:“九鳳龍法力深厚,你若衝破陣法而去他立時便能知曉,休說逃離丘流,就是這座皇城你也出不去。”
“犁耶泥大師!”
沈彥秋定睛一看,這個光頭和尚不是金山寺的犁耶泥還是哪個?忙將神識規矩成形體上前見禮,欣喜的道:“大師好高明的神通,竟然能在我紫府中顯現!此來可是要救我出去?”
“小僧卻救你不得。”
犁耶泥一臉歉意的道:“若非當初在你體內以他心通之法留下一道法力,縱然小僧修成阿羅漢境界,也無法聯絡你。”
“他心通!”
沈彥秋驚呼一聲,目瞪口呆。
浮屠除卻金剛、胎藏兩部曼陀羅尼根本法之外,還有無數神通流傳,類似於六字大明陀羅尼咒法,能除一切苦厄。密宗九字真言咒法,能斷一切孽障,據說密宗的九字真言借鑑了道門九秘箴言咒,有不可思議之大威力。
浮屠神通不可計數,言稱有八萬四千法門精義。除了六字大明陀羅尼咒法和密宗九字真言咒法之外,廣為人知的就是六神通。
浮屠六神通分別是天眼通,能照見三界六道眾生的生死苦樂之相,及照見世間一切之形色,無有障礙。
天耳通,能聽聞三界六道眾生苦樂憂喜之語言,及聽聞世間一切之音聲,無有障礙。
他心通,能知三界六道眾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