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蔣文慶被群擁而去的身影,王鵬飛不禁罵道:“老東西,還不是怕死!”
安徽按察使司大牢裡,化學纖維已經將靖元他們的牢門燒得黢黑,門底部完全碳化。靖元向宋魯周使了個眼色,袁宏謨不顧仍然燃燒的火勢,猛地朝牢門底部踢了一腳,牢門破裂了。這時牢頭一看牢門破裂,趕緊叫道:“囚犯們要出來,快去取武器!”說著就帶著幾個獄卒跑出去了,只留了四個提著水火棍的獄卒。
袁宏謨第一個從破口處衝出來,四個獄卒撲上來就打,怎奈宋魯周勇猛,毫不顧忌獄卒手上的水火棍,把幾個獄卒全擋住了。不到一會,靖元他們全衝出來加入了戰鬥,各個奮不顧身,拼命死上,四個獄卒又哪是他們八個的對手。當拿著佩刀的獄卒趕來時,靖元他們四個頭頭全都提著水火棍。
只聽袁宏謨一聲大喝,提著水火棍就衝出木柵門外迎擊,以一當十,刀劍碰身,全然不顧,猶如天神一般。陸遐齡、謝珍科二人立即加入戰團,只有靖元猶豫一下,打架幹過,真刀真槍還真沒遇過。正在猶豫之間,一個獄卒提刀衝了過來,靖元看看手中的水火棍,眉一皺,舉棍就劈。獄卒見此立馬提刀格擋,靖元順勢一棍,正中獄卒大腿,打得他嗷嗷叫。靖元又是劈頭一棍,鮮血瞬間從獄卒頭頂直流而下,獄卒立時倒地而死。靖元提起刀,狂笑著衝殺起來。
戰鬥很快結束了,獄卒總共死了十一個,還四個逃跑了,而靖元這一方只有袁宏謨因為之前衝殺過猛受了些輕傷。
“王兄弟,你不會第一次殺人吧?”袁宏謨問道。
“之前不曾殺過。”
“王兄弟幹得是刺探訊息,亂殺豈不暴露行蹤,哪像你,天生一個殺神,殺人如殺豬!”陸遐齡打趣道。
“我老袁在老家常幹著殺豬的夥計,莽夫一個,只顧衝殺,呵呵,王兄弟見笑啦。”
“袁大哥,勇猛善戰,若能加入太平軍,他日必能封侯拜將!”靖元見識到他的勇猛,更加堅定了要把這些囚徒收為己用的心思。
“真的啊!那王兄弟就快點帶我們投太平軍吧!”
“是啊,王兄弟,我們接著該怎麼辦?”謝珍科等人也詢問道。
“我們先要解救其他囚犯,他們大多都是和我們一樣蒙冤入獄。”靖元知道要想衝出安慶城,單靠他們幾個完全不行,一定要擴大隊伍,而這些囚犯就是最好的補充力量。
“聽王兄弟的,開啟牢房!我先去報個仇!”陸遐齡從牢頭屍體上搜出了鑰匙,提著砍刀就去開牢門。與他爭土地水源的刁宗葛就在相鄰牢室,雙方在家鄉發生械鬥,互有傷亡,刁姓吃虧較大。官司從縣衙打到省府,陸、刁均被送進安慶省獄待決。此番尋到,便是一刀斃命。
很快,按察使司大牢三十間牢房都被開啟了,這些囚犯在牢室多少也聽到了這場暴動,不過一出牢門時看見手持砍刀的暴動者們仍然很驚訝。這群剛才還被獄卒們掌握著命運,現在卻能決定他人生死的人,讓他們既羨慕又恐懼。
“安靜!大家安靜!”靖元跳到椅子上,對著人群就喊:“我叫王靖元,在一個時辰前,我和大家一樣都是囚犯,但是我沒有犯罪!你們有沒有?”
“沒有!我們也沒犯罪!”
“兄弟!冤枉啊!”
……
“靜一靜!我知道你們都是冤枉的,但是朝廷不這麼認為,在這個大牢裡哪個不被判死刑或是流放!這些貪官汙吏就是想讓我們死!我們能不能死?”
“不能死!”
“該死的是他們!”
……
靖元擺擺手,又道:“現在太平軍已經打到安慶城外了,剛才的炮聲就是太平軍在攻城!一旦城破,太平軍肯定要殺光抵抗的人,他們也會把我們誤殺的!”
“那該怎麼辦啊?”
“現在清軍都聚集在城南,城內的防備虛弱,我們只要殺出西門,就能逃走!你們想生還是想死?”
這下全場安靜了,“造反”對於很多人還是有顧慮的。
“我要活著!”突然一個身影從人群中向靖元衝了過來,嚇得陸遐齡急忙護住靖元,袁宏謨也衝上去想抓住他。只見那人一下子跪在靖元面前,求道:“我要活著!我被判了流放三千里,年後就要充軍回疆!”
靖元仔細一看,這傢伙滿臉刀疤,又眇一目,但卻虎背熊腰,極為彪悍,難得他如此給力,說道:“好,袁宏謨給他刀!還有誰要活著的!”
“我要活……”這下全場沸騰了,全都跪著求救。
“反正左右都是個死!反了!反了!”袁宏謨瞪著眼睛大喊道。本來其他牢房就有他家鄉人,這些人也跟著喊反了,那個流放犯更是喊道:“咱們跟著王兄弟投太平軍!”沒想到又有一大批人跟著這傢伙叫道,這下子剩下的不管願不願意都跟著喊。
“好,兄弟們隨我攻打司獄署!”王靖元揮起大刀。
司獄署全稱叫按察使司獄署,就是按察使司大牢的上級管理機構,為了便於管理,它就設在按察使大牢對面。本來司獄署就是一個小機構,除了在大牢裡有二十多個獄卒外,署里根本就沒多少衙役,如今南門又有大戰,清閒的司獄署衙役早就被抽完了,所以靖元帶領囚徒們攻打按察使司獄署時,根本沒遇到任何抵抗,而按察使司獄早跑的沒影了。
囚犯們開啟了司獄署武器庫,人人分到了武器。靖元絲毫沒停歇,緊接著就朝著安慶西門攻來。一路上,靖元命令手下們故意放火,又讓他們喊著“太平天國萬歲、天王萬歲”口號,生怕清軍不曉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