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蘭輕輕皺了眉頭,搖頭說道:“楚籍縮短防禦戰線,是為了少去小戰,多儀仗大規模戰役,給自己創造戰機,好似從大夏傳出,便有口頭相論,出自其帳下毒謀王隧之手,這也恰好是他楚籍求之不得的領兵風格,這件事,我想各位不會沒有耳風。”
孫密繼而補充道:“的確,雖在兵精將勇方面,我朝不遜於大夏,但兩遼之界尚有險勢之阻,他們舉步艱難,便是我們的優勢,霞州一代平原廣闊,他們又極善重騎衝鑿,對碰起來,實屬下策。”
孫密又看了一眼淮齊,認真說道:“何況三州相濟,大將軍您手中的步軍拒馬陣,實力尤為精悍,囤守楚州本便輕而易舉,加上那一萬機動性極高的白羽輕騎,如今青州交戰點,在三州中是最小的,雖兵力不精,卻在後勤補給這一塊,有絕對的自信打持久戰,當下明州有國老及北漢王坐鎮下,也暫可壓住大局,倘若收縮戰線,會不會太冒險險了?萬一……”
淮齊點了點頭,步至沙盤前,拔出一展令旗,在手中把玩,眼神卻始終盯著沙盤西偏西北一帶的戰線,彷彿在審視,也像在苦思。
李玄機終是開口回應:“此等顧慮,老夫自然明白,除開楚州有絕對的鎮守力外,其餘兩州,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小十萬精銳軍,若是合整之後,將出現空缺,但戰線一但縮短,大夏也逃不過會出現兵力間歇的空檔期,兩兩相環相扣,其實風險不會太大……”
李廣蘭依舊緊皺著眉頭:“李老!你要清楚,一旦兩條戰線開始縮短,夏朝楚軍也將開始收縮,精兵到時相擁一團,便無異於全面開戰,介時拼的便是財力、兵力、氣運等一切集一體的國力,青州靠南近年發展尚稱得上是小繁榮,而連年處於戰鬥狀態的楚、明二州又是如何?”
“不僅如此,焦聚點一旦展開,那可就收不回來了,縮短兩遼戰線如今尚不可行,我比較支援生息之策,我朝人口經商方面,要強於他大夏數倍,連番積累下去,屆時全面開戰,也不會懼了他。”孫密揮揮衣袖,在這場對戰後的大勢,做出解析。
淮齊點了點頭,走進煮酒臺,將溫好的春酒舀了四陶碗,各是一人一碗,小飲一口後對孫密說道:“漢王,夏朝雖經濟週轉不行,但其軍械武力及軍隊體質,卻高超不已,而其內政主臣,想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一味生息,並不是好法子。”
李廣蘭也是連飲了好幾口酒,疑惑道:“按梁王的意思,我等難不成只有主攻這條路,才算是正路?可萬一前線戰機不利,縮壓了邊區戰事,豈不是得不償失?這可是兵行險隘處,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李玄機見淮齊淡笑自容,也不免作出疑惑,雖主攻是自己主張的,但僅是一個試探,兩大親王所言所語,雖皆是生息,但所慮卻是不假。
梁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戰線不利這種話,對其餘雜牌將領說還好,在我面言語,皆是庸人自擾罷了。”
“雖然南面戰線會有所壓迫,但我在戰線上撐起這麼多年,早已對夏朝瞭若指掌,其戰線儲資,絕無可能強於我們多少。”
“既然主攻不,生息亦不行,不妨以戰養戰,以謀制勝,勇戰雖可強勝制敵,多爭多變,但戰火一旦燃起,絕不是以勇取勝的,天時、地利、人和,以謀三利而戰,更為高明。”
李廣蘭淡笑了一聲道:“哦?那敢問梁王,此番弈局,如何個謀戰法?”
“逞天時,阻敵之不備,佔地利,攻敵之所短,揚人和,以戰養戰,攻防間,資金損耗及糧食補給嘛,還有三年時間儲備,暗渡陳倉這種拔力之戰,還須各項因素調配,各位大人,覺得可行否?”
李玄機眯著眼,一飲手中春酒:“以戰養戰,攻防中定勝負麼?有意思,既是彌了主攻的休息養氣方面不足,也彌了生息方面的攻戰消耗不利,兩位又作何見解?”
“既是如此,倒也可行,不過樑王如何個以戰養戰法?”李廣蘭與李密同時疑惑道。
“戰資儲備,軍械鍛制,以及精城固池,在三年內主備好便可,至於怎麼打嘛,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不是紙上談兵講得清的,但此期間的小規模戰,並不能停,我想各位若是真明白,便可回著手準備了。”
三人面面相覷,皆是一笑,點頭走出王府大門,梁王一路相送直至上了馬車,方才輕步著自行回去。
對於這內部的內憂,淮齊比誰都要清楚,只不過自己有仗可打便行,只要盡一個王候最大的本分即可,至於方才三人如何在三年內著手準備,盡忠盡職,便也不是自己可管的了。
離開王府的李玄機,抬手拉開馬車的簾子,看著天外的暖陽,面色蒼白道:“大哥,果然還是被你說中了,就讓我看看一年後那禿驢,究竟有何能耐吧!”
古語有曰:“天機不可洩露也。”
玄機玄機,恐怕一輩子也是無法參悟其中的種種內幕,不過所謂天機,還不是人說出來的?
沙場秋點兵,點時在秋後,不是秋後螞蚱,而是殺人僅在頃刻的快刀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