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阿姐手腳利索,直接在他嘴裡塞了個包子,碩大的肉包填滿了他整個口腔,便似被綁匪塞了東西,張不開口、吞不下去!
胖阿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臉關切道:“哎呀,小牛鼻子鬼心眼就是多,多吃點點補補噻,豬肉大蔥餡的,巴適的很!”
“呸!”
趙無錢猛晃了頭甩掉包子,他一時氣極,竟忘了用手去拿,剛要指戟罵人,卻見胖阿姐自先哭了起來,飛速跑到李孤行身後,哭的梨花帶雨。
“小帥哥,他兇我!”
李孤行道:“小雜毛,別鬧了,跟個孩子見識什麼,快進屋吧。”
趙無錢欲哭無淚,這次可算碰到了對手,比駱大狗更難纏的對手。
看著胖阿姐跟著李孤行,時不時的回頭衝自己做著鬼臉,趙無錢心中憤恨難當,狠跺了跺腳,鋼牙緊咬,下定決心,“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走著瞧!”
幾人被唐家堡的侍女帶進了一間屋子,屋子之中陳列簡單,都是些尋常物件。
曾聽聞唐家堡家大業大,渝州城中幾乎都是唐家的產業,乃是江湖之中數一數二的富庶門派,卻也不知這幾十年怎的經營,變成了這副模樣,普通的跟鄉下的土財主沒甚分別。
李孤行左右瞧著,看著這些頗有年歲的桌椅茶具,一種莫名的悸動自心底湧現。
他隨手拿起一件茶杯,但見茶杯之上擦痕甚重,飽經風霜的樣子,不由得心頭震顫!
這裡是他母親邢蓉蓉生活過的地方,或許這個茶杯便是他母親曾經使用過的,看到這些東西不免令他回憶起了自己的血脈親情。
只是......人世間有太多的離合和無奈,非人力所不能改。
在他極小的時候,他的母親便已仙逝,幾乎對自己母親沒有什麼印象,現如今便是想在腦海中勾勒出母親的樣貌都做不到。
母親的樣貌模糊到不能再模糊,幾如水中彎月,無論如何也碰不到。
如此血脈親情,此刻卻連母親的眉眼都憶不起來,又怎不讓人傷神落淚。
房間之中,有兩名唐家堡的侍女隨侍身側,他想張口去問,可看到兩人的年紀又將這脫口而出的話語吞了回去。
那兩個侍女年紀甚輕,比自己大不上幾歲,幾不可能見過他的母親,問了也是白問,倒是徒增旁人的擔憂之情。
無數思緒轉過腦海,最終只變做一聲無奈的嘆息。
房屋之中誰也不知道李孤行的心思,唯獨駱大狗一直在他身邊,小聲安慰道:“老李,放心,都到了這裡,怎麼也能知道你母親的事,更有可能找出你父親被冤枉的線索。”
李孤行雙眼含淚,淚水模糊了視線,轉頭看向駱大狗,見他白嫩的小臉充滿擔憂的神色,心頭大暖,“多謝。”
駱大狗臉突然紅了,低下頭去,用手挫著衣角,扭扭捏捏起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李孤行一時之間倒也不甚難過了,調笑道:“你好端端的怎麼扭捏的像個大姑娘家了,莫非跟蕭美人兒相處久了?”
此話一出,駱大狗臉紅的更多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絲毫沒有曾經跟趙無錢鬥口的模樣,更像是一個大家閨秀。
李孤行隨意笑了笑,寵溺的摸著他的頭,言道:“我該多謝你,看來你也相信我了......”
話還沒說完,駱大狗“蹭”的一聲站了起來,同時伸手搪開李孤行的手掌,啐了一口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