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貪心之人不少,尤其是這些賭徒,若非深信自己能夠一夜暴富,若非深信自己終有一天能夠走上大運,哪裡還能在賭坊之中拼了身家性命。
這些人因為貪心而不能收手,久而久之便成了心魔。
而林謝卻在自己心魔未成之時懸崖勒馬,放棄這偌大的賭坊不要,只要這區區的五百三十四兩三錢的銀子。
這些銀子有零有整,對於普通人農人而言,這些錢財或許要賺上一輩子,而對於巨賈豪紳、達官顯貴而言,也就是一口吐沫星子的事。
坊主有點錯愕,更有些不可置信,實不相信竟只要這點。
“大師,咱們賭的可是我這大三 元的賭坊,您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林謝淡淡笑著,再也未看一眼,將坊主奉若珍寶的賭坊視如糞土。
“小僧只要這些銀錢,因這些乃是小僧欠這姑娘的,多一錢不要,少一錢也不成。”
坊主略微想想,再看兩人神色極其坦然,當即鼓掌大讚。
“痛快!痛快!來人啊,將銀錢拿上來!”
便在林謝剛說完五百三十四兩三錢之時,早有人便將這些銀子備好,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三十四兩三錢的銀子,有零有整不多不少,用一個紅色的綢布盤子端了上來,畢恭畢敬。
林謝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取過銀子轉身欲走,忽被那坊主叫住。
“還未曾問大師法名,好讓小人銘記於心。”
“我叫林謝,是個剃度未賜法名的和尚。”
他躬聲說道,謙遜有禮。
坊主也隨著他雙手合十的拜了拜。
“今後大師若有銀錢上的困難,儘可來找我大三 元,就算賠了我賭坊的基業,也定滿足大師要求。”
自古以來,俠義之人不少,林謝本就贏了一座大三 元的賭坊,卻只要了區區五百餘兩,他雖做的高風亮節,那坊主又怎肯落於人後,也將自己的赤誠露了出來。
兩個男人,一少一老、一僧一俗,此刻卻有許多惺惺相惜之感。
那大三 元賭坊遍佈大明各地,可以說這錢袋子隨時隨地跟在了自己身上,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林謝抱拳還禮,又道一句‘多謝’,帶著慕容淵行了出去。
慕容淵暗地裡打量著林謝,心裡又好奇又敬佩,賭桌之上那種情況連他也收不住心,卻不知林謝有何等大的毅力,能駕馭起自己的心魔,竟只取那一毫,且是欠自己的那一毫,當即心中敬佩暗生。
不過他腦海之中卻有著諸多的疑問,譬如自己為何必輸那坊主,譬如他口中所說的‘傀儡術’又是什麼,再譬如他究竟如何勝過的坊主,這些都是個迷。
他雖聽得清楚,卻在心中籠了一層濃霧,旋即問將出來。
林謝將馬車停到附近的一家客棧之中,讓那店小二好生看管,自己孤身前往大三 元。客棧距大三 元尚有些距離,便跟慕容淵說了起來。
他本在門外用‘他心通’聽得賭師的心聲,一切都是慕容淵佔上風,這才一直在馬車裡待著。
但從那坊主並賭神、賭聖出來之後,‘他心通’便失靈了,只能用‘天耳通’從他們心跳中判斷。
為了全神貫注,不能有一點疏漏,這才將馬車停在附近的客棧旁,自己施展輕功飛速趕來。
那坊主並不是什麼賭術高明之徒,而是會一種叫做‘傀儡術’的功夫。
這門功夫來自於東瀛,乃是將內力化成細線牽引在人偶機關的各關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