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的是,討厭醫院。
真的很討厭。
原來世界的蕭卿野,自有記憶開始就在充滿消毒水的地方長大。
父母一個遺傳學的博士,一個是科學家。
他們為了研究,殘忍地將出生不久的蕭卿野綁上了臺,他不知道,每天迎接他的是什麼藥,是劃在哪裡的刀,他只知道,每一次冰冷的藥物注入他的身體時,他就眩暈,難以保持清醒,他怕,被扔掉的,所以他總是拼盡全力保持自己的理智。
即便這樣,十二歲的時候,父母還是以他精神不正常為由,將他送進了瘋人院。
那裡沒有光,沒有北鬥星,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想說,這裡一點都不好,他明明沒有病,卻每天都有人逼著他吃藥,打他,電他。
最開始的那會,他堅信父母會來找自己的,後來呀,他就放棄了。
十六歲那年,他燒掉了瘋人院,踩著所有傷害過他的屍體,在一場大火中,宣佈了他的重生。
他走出來了,活成了惡魔。
六親不認,手段狠戾,只為自己考慮的自私鬼。
他發現,沒有人會為他的新生感到高興,他們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指責他是怪物。
是沒有心的人。
他表面上不在意,夜幕降臨之時,他會撫摸著自己麻木的,近乎不會跳動的心髒,問自己,有心是什麼感覺,能跟大家一樣嗎?
所以系統找上他時,他的願望是這個。
他想得到大家的認可,想大家把他當做正常人。
沒什麼事情,他不會想進醫院的,他心存害怕,怕在這個世界,好不容易扮演著一個正常人。
有人關心自己,找到了個心愛的玩具,不要他了怎麼辦?
沒有價值,會傷害人的瘋狗是會被丟棄的。
小狗不想這樣。
他的手緊緊地拽著謝南州的手臂,指甲嵌入了對方的肉裡。
旁邊的陸塵看著自家好兄弟這麼縱容一個人,八卦開口:“你情人?”
謝南州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快給他處理。”
陸塵嘆了口氣,抱這麼緊,衣服都不撩一下,他都沒有透視,他怎麼看。
陸塵只能敏銳地感覺到,傷得不輕。
推了推眼鏡,戴上手套,發言:“家屬出去。”
謝南州看向陸塵,那眼神中的殺氣似乎是在威脅對方。
陸塵是大哥,是五個人中最大的,他可不慣著這種家屬。
沖站在門口的幾個小弟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將謝南州拉出去。
他們幾個猶如上刑一般,扭扭捏捏,不願意上前。
他們哪敢得罪謝南州啊。
陸塵看出了謝南州的緊張,來了一句:“耽誤了治療,他可是會死的。”
這話才讓謝南州緩緩地將人放下來,手臂上全是蕭卿野的掐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