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很賤。
這個我所謂法律意義上的妻子,並且很賤的妻子,他又開始招惹我了。
“你不喜歡雨天?”
我不知道他從哪兒看出我不喜歡雨天,但他就是看出來了。
我扭頭一看,對上他美麗又含笑的眼睛,溫溫柔柔地看著我。
他長得很好看,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優點,一副極其迷惑他人的皮囊直勾勾對著我,讓人目眩神移的張揚豔麗。
“是不是骨頭疼?”他又問。
他又看出我骨頭疼,跟有讀心術一樣,可我半點疼意都沒有表露出來,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被他看得太透,我有些不開心。
“怎麼心情不好了?”
沈燁又突然笑了起來,他信誓旦旦說著,眼角眉梢流露出絲絲得意,好像對我瞭如指掌。
他成功了,我又被他惹火了。
“你引以為傲的直覺對我沒有用,別來煩我。”
我這麼冷冰冰說,他好像沒想到聊著聊著我就發火,臉上閃過一絲愕然。
可能在他眼裡,我對他厭惡至極。
上一秒還欣賞窗外風景,下一秒就對他冷言冷語。
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我對沈燁的靠近並不討厭,無論是調戲還是討好,心裡不受用那是不可能的。
可我還會用尖銳的言語刺傷他,看他無措站立,啞口無言的尷尬模樣。
如果他下次不來找我,我會發瘋鬧事。
他下次還來找我,我還是會發瘋鬧事。
我真是個難伺候的神經病。
不過我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有一顆強大到讓我瞠目結舌的心髒,也有著看似一點就炸其實真的很溫柔穩定的脾氣。
沈燁什麼也沒說,退回到了門口繼續看我。
眼神依舊欣賞,像在看一個完美無缺的藝術品。
我反而心裡淤堵了一口悶氣,難以言喻的痛意糾纏了上來,絲絲縷縷剝著我的血肉。
對於雨天,我又有了新的討厭。
我討厭他的眼神。
吵架不令我討厭,跳樓不令我討厭,嘲笑不令我討厭,就連逐漸讓我習慣的夫妻生活都不讓我討厭。
這個遙遠又好奇,打量又縹緲的眼神,讓我討厭到極點!
然而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我再沒有見過雨天。
斯塔克比亞的雨天很多,陰暗潮濕的氣味時刻環縈,我本該習慣,就像我習慣生命裡的每一處不幸。
可在某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很久沒見過雨天了。
我去問來收拾房間的傭人。
傭人很驚訝我對此不知情,笑呵呵的跟我說:“領袖把整座城買了下來,在城上套了一層恆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