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長著狼一樣的眼睛，直覺也跟野獸一樣，在葉衿得逞前，已伸手探進被窩，攥住他光裸的腳心，動作幹脆，一把奪走葉衿手裡的水杯，起身將人按倒在床上。
“做什麼？”他學葉衿，幹壞事還一臉輕描淡寫的無辜。
葉衿咬牙切齒：“叫我別的。”
遊為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透著懶洋洋的愉悅，手指順著他的足弓遊移：“乖乖。”
“……”
一擊即中啊。
水溫剛剛好，遊為舉著杯子，目光落在葉衿身上。
為了遮掩害羞，男孩將半張臉埋進枕頭，睫毛微顫，像水邊撲騰的小魚，欲逃又逃不開，讓人不由想起兩個小時前——也是這樣，窩在他懷裡不肯服軟，又啃又。yao，踢打鬧騰，全被遊為穩穩箍住。最終，葉衿只能認命地將臉埋進枕頭，悶聲掉眼淚。抽chou。ye。噎間，他嗆咳了一聲，眼尾泛紅，聲音哽得讓人心癢。
好可愛。
遊為的喉結輕輕滾了一下。好想把水倒到那張臉上，看他被嚇得睜大眼睛，濕漉漉地瞪著自己，再嗆上一口水……
乖乖。
渾然不知他惡劣心思的葉衿動了動，抬眼狠狠瞪他，卻死死咬住嘴，不肯發聲。
遊為看著他隱忍的模樣，嘴角揚起，像閑閑戲弄獵物，握著水杯緩緩靠近，彎下身，松開葉衿蜷起的長腿，順手捏住他的下巴，好迫使那張倔強的小臉抬起來：“喝吧，別裝死。”
話雖如此，他卻半點沒打算讓葉衿坐起來。
葉衿不情不願地張嘴，又被遊為故意滯緩想嗆住他的動作氣得磨牙。清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解了渴意，卻激起更大的惱意。他瞪圓了眼，含著一口水，腮幫子鼓鼓的，賭氣不肯嚥下去。
“怎麼，想噴我一臉？”遊為挑眉，手指掐住葉衿的臉頰。
“唔……”葉衿悶哼一聲，到底還是沒忍住，水順著唇角滑落。涼意一襲，他急得嗆住，咳嗽聲微弱又慌亂。
遊為卻興致愈起，指腹掠過水跡滑落的曲線，眼神若有所思，漫不經心道：“哭的時候也這樣，知道嗎？真好看。”
“你……”葉衿瞪圓了眼，簡直被這不要臉的評價驚呆，伸手便要掐他的臉確認真假。但動作才出一半，就被遊為輕松握住手腕，順勢一扯，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抱。
“乖乖。”遊為垂首壓低嗓音，帶著笑意附耳而語，“再鬧，我就幫你哭得更像樣點。”
“好啊，我要哭！”
葉衿撲騰著像條剛從水裡撈起的魚，雙眼亮晶晶地盯住遊為，像要立刻證明自己的哭功不遜色於方才。
遊為眸色深深，打量這個作天作地的小東西。目光從葉衿留有指痕的小臉滑過，掃過淩亂發絲，最後停在微紅的眼尾上。
片刻後，他忽然低笑出聲，伸手抓住葉衿的後腦，隨意揉了揉，像逗弄一隻撒嬌過頭的小動物：“這什麼破要求？”
葉衿仰著頭，被揉得暈頭轉向也沒躲開，反而眸光灼灼，滿臉渴慕：“哥哥——”
“睡覺。”遊為截住他的話，語氣溫柔卻不容置喙。他捉起被角兜頭一裹，按得葉衿乖乖躺回枕頭上，“不然真讓你哭到天亮。”
葉衿被掖得密不透風，只露出小腦袋，幽怨地咬嘴：“你就會騙人……”
遊為挑眉，俯身靠近，唇間低吐兩個字：“試試？”
葉衿瞬間乖了，縮排被子裡，只露出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偷瞄他，一言不發。
遊為摸了摸他的額發，動作輕得像怕弄疼他，全無不久前拽著葉衿頭發、不顧男孩哭喊肆意馳騁時的惡劣。
“睡吧。不然明天不給早飯吃。”
他哄小狗啊……
葉衿撇著嘴，但還是不情不願地閉上了眼睛。
窗外雨聲淅瀝，水汽浸潤了整個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