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我很抱歉,昨天我不應該那麼說。”
“這幾年,你一日比一日沒精神,整個人就是個空殼子。我想你想聽他的事,我就全說給你,說不定你聽完就想開好起來了。”
有淚從袁木的眼縫流出,積聚流過鼻樑,砸到枕頭上。
毫無預兆的,袁木翻了個身背對安非。深深地吸了口氣又重重吐出。
“我知道了,我需要時間。”
“我會好起來的,你回去吧。”
誠如袁木所說,他確實一天比一天有精神。竟然邀安非下山。
他們的路線由袁木全權負責,去的那些地方他也總能找到有趣的事物,通曉其地民俗。
“袁木,其實你來過吧。”
“沒有,我看別人寫的。”
有時,袁木也會在紙上寫寫畫畫。
那時,安非就覺得袁木似乎對蘇世驚的事過於在意執著了。直到蘇冶來天照,知道蘇冶和呂兆安關系的時候,他腦中第一時間閃過的竟然是袁木和蘇世驚的臉。
他思來想去,在他的朋友中與蘇家扯得上關系的就只有袁木,何況蘇世良也親自來過。
後來,當袁木和蘇世驚手拉著手站在他面前時,他斟酌了好半天措辭。
“恭喜?”
之後他才知道,袁木被關禁閉是因為畫招魂陣法時走火入魔了,是陣法好幾位師兄一起才把人拉回來。
袁木還被那位曾祖劈頭蓋臉的罵了好久,“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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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世良來天照那日,是為了物歸原主。
袁木捧著那本褐色小書,淚水不停歇的流出,不要命一樣砸在書封上,他慌亂地擦掉。淚水潤濕了封面上的陳舊的血跡,讓它們看起來猶如新鮮的血滴一樣。
“我們想這本手劄他是想給你的,對不住,擅自留了這麼多年。”
袁木翻看,手指摸在那些幹涸的字跡上,彷彿還殘留著書寫者的餘溫。
他慢慢的翻看,好像是要看遍蘇世驚從前的人生。
一張折疊的紙從中掉出,他撿起鋪開,紙上人娟秀的面龐得了畫家的偏愛堪比日月,而看客如今的模樣只能依稀辨出那是他的從前。
袁木看到最後,眼淚也流到最後,心早已碎了一地。
原來不是他一廂情願,不是他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