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幾年不見他都已經開始修煉了。逢年也會回水雲間住幾天，看來這些年他和蘇家相處的不錯。”
“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沒興趣知道。”
袁木又挽起褲腿，拿著木叉走進水中，專注的捕捉水中肥魚。
“是嗎！”安非沖著他的背影吼出，這一嗓子將附近的鳥魚都驚走了。
“你看看你那樣子，哪一點像沒興趣的樣子？一開始我跟你說了那麼多話，一副要死不活的，一提到蘇世驚你就來勁了。就算全好只是他的兄長，你都一副懷唸的模樣。”
木叉插入水中，激出一圈圈波紋，袁木看見波圈裡扭曲的身影。他確實看不清自己的模樣，還道安非這些年長進了，也知道誆人了。
“這個樣子跟我說沒興趣，騙鬼呢你！”
“你不是沒興趣，那我就偏說。蘇世驚這人就是個十足的大傻子！別人說什麼都信，讓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一次，他被騙光了錢還希望神仙保佑那人早日痊癒。”
“你知道他死前最擔心的是什麼嗎？”
“擔心他食言，沒有帶我坐他家靈舟；擔心他娘有沒有在他的長生燈前看著自己咽氣。”
“別說了，行嗎。”
袁木抬頭望著天，淚水從他的臉龐滑落，掉進水裡，無蹤無際。
他們之間好像一直有一道名“蘇世驚”的傷疤，過去幾年結了痂，今天被一把粗暴的撕開。一旦開了這口子，哪會容易停下。
“你知道吧，長生燈。蘇家人都會點的，人走燈滅。哼，他可真是個大孝子，那種時候還念著長輩。”
“還念著天照的符咒，真是心大！”
“我讓你別說了！”
流星般的木叉貼臉刺進安非身後的石地，一切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
“是，我是念著想著，盼著等著，那又有什麼用？他能回來嗎？”
“袁木，你……”
安非通紅的眼裡倒映的袁木是那麼陌生，那麼悲傷。他從未見袁木這樣崩潰的樣子，心中不斷湧出愧疚的水柱。
二人就這樣僵持著，一人站著，一人坐著，也不說話。
“袁師兄，有人找你。”
這訊息簡直就是救星，將二人從尷尬的處境中解救出來。
安非本欲回自己的山頭蒙頭大睡，不想路上聽其他人嘰嘰喳喳的，囫圇聽了些。
找袁木的人是蘇家人，水雲間的蘇家。
第二日，安非去找袁木。就見一個失魂落魄的人躺在床上，蜷縮著，抱緊手裡的褐色小書本。
安非搬了板凳在袁木床前坐下，他看見那本子上有暗紅色的血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