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得急切,像是如臨大敵,陳杪春照著她的說法,急忙躺下,用長髮將自己包圍。
“呼~”
風越來越大,陳杪春擔心這柔順的長髮會支撐不住,死死地裹著,她儘可能地放低自己的呼吸,似乎在這裡的一舉一動都必須要有自己的理由。
陳杪春閉著眼,卻看到了一大團火紅迅速地向她們移動過來,它張揚,不羈,又像是發怒一般,破壞著周遭的一切。
陳杪春屏息,一動也不敢動,她和女孩的位置比較接近,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她會使用手裡女孩遞給她的這把刀,不論如何,她都不能命喪於此。
巨大的風聲裡藏著不安分的躁動,那團火紅尋著蹤跡,離她們越來越近。
陳杪春不敢放鬆警惕,但幸運的是,它似乎沒有發現他們,只在馬車旁停頓了一下,徑直走了。
陳杪春憋得胸悶,但還是不敢動作,只有感知到那團火紅無影無蹤,她才敢拼命去汲取氧氣。
“你幹什麼?”
女孩的嗓音已經沙啞,但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陳杪春大膽的動作。
“已經走了。”
陳杪春大口大口地喘氣,訴說著一個女孩不敢相信的事實。
“什麼已經走了?”
“我不知道,危險?恭喜我們,順利活下來了。”
女孩的斷髮散落在手裡,很有分量,並且保養得極好,一看就是十分珍視的東西。
“還給你。”
“斷都斷了,還留著幹嘛?”
似乎是不願意再看到曾經的一部分,女孩沒有接自己的頭髮,反而把剩下的丟到陳杪春手裡。
陳杪春也沒有意見,但這美麗的頭髮扔了也可惜,她簡單地將其打了活結,辮成一條韌性還不錯的發繩,掛在了腰間。
夜很深,深埋地底的螻蟻也做著蕭索的夢。
休息了一番之後,陳杪春原本是打算回到馬車裡回收一些祭品,但看著空曠的沙漠,也只能和女孩面面相覷。
憑空消失的魔法真實地在她們面前展現,叫人不相信也不行。
無法,她們只能飢餓地在這個荒漠上漫無邊際地走著。
“你為什麼要留這麼長的頭髮?”
“我是唱戲的,剛開始學戲的時候就留起來了。”
“就這樣剪了不可惜嗎?”
“可惜有什麼用?我們都不想死。”
“我能給你編起來,你留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無論你還能不能回去唱戲,你都可以留著。”
陳杪春想說服女孩,但她連頭都沒有回,儘管自己的雙腿已經痠軟了,身上也沒有什麼力氣,但陳杪春還是緊緊地跟著女孩。
“你看起來很好看,”
“你也不錯。”
昏暗的荒原上回蕩著的只有女孩們的聲音。
她們有氣無力的走著,想在天亮之前爬到荒原的高處,以便觀察一下這片未被探索的天地。
“那東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