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在此地過得很是安逸……”
隨性四顧起這座香坊,一雙劍眉卻隨之微蹙,項轍輕揉起眉眼,絲縷憂愁鋪展了開。
待茶水被斟滿於玉盞中,少年一飲而盡,斟酌良晌,才緩慢道出口。
“溫姑娘在晟陵安閑自得,可會念著遠在京城的楚大人?”項轍再飲上幾口清茶,斂下稍許桀驁之心,倏然正色道。
“我先前想著,大人忽然要來晟陵,許是因溫姑娘待在此地。此時看來,大人對姑娘是一往情深。”
大人再度猝不及防地被道於話中,溫玉儀低眉不自覺一攥衣袂,柔緩答著:“我與大人之間已有一份休書作隔,早沒了聯系。”
“陛下暗中派兵圍堵了皇城,以除奸佞為由將大人困入了王府中……”頓然凝神相望,項轍謹慎地壓低語聲,慎重告知著京城近況。
“大人敗局已定,命懸一線。”
她難以置信地微抬杏眸,纖弱身軀不禁一僵。
驚覺楚大人當下已是四面楚歌。
回想帳中偷歡時,大人還得心應手地說著要奪取明月山河,要將皇權攬至於懷中,怎會……
她渾身顫慄,心上發了慌,微顫著眸光輕問:“大人怎會這般無力還手?”
“皇城使早已歸順陛下,欲同陛下一道重振朝綱,滅盡楚大人早些年於朝中攬下的勢力。”項轍面容凝肅,所言的絕非玩笑之語,握著劍鞘的右手抖動一霎,話語極為凝重。
“趁大人此次離京,他們借機清剿了大半勢力……”
皇城使……
樓栩原來早已成了陛下的人,原來早就對大人異議頗深……
也是,像樓栩那般秉公無私,對朝廷忠心赤膽之人,又怎會讓一攝政王淩駕皇權,讓楚大人多年把持著朝政……
那剛正不阿的男子效忠的是皇城,對企圖謀權之臣自是痛恨在心。
樓栩聽命陛下,未有何不當。
只是……
只是那清癯消瘦的身姿分明只來了短短數日,與她偷香兩回,便回了京城。
不論怎般盤算,他多年積攢的朝勢都不會被輕易除去,怎能落此下場……
疑惑地輕搖著頭,溫玉儀一凝黛眉,幾念過後更覺謬妄:“可大人僅來了三日,如此短的時間,絕無可能。”
“三日?大人明明出京了一月有餘……”
項轍驚詫地凜緊了眉目,頓覺事有蹊蹺,興許有人從旁作梗,其中絆住了大人,好讓陛下趁此攬盡朝中權勢:“那定是有旁事耽擱了……”
一月有餘?
如何會是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