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止,他陰冷地問道,卻見懷中嬌柔微睜眼眸,目光顫動著,似一塊一碰就碎的璞玉,使他不禁又放柔了語調。
溫玉儀顫抖得厲害,卻不知是因何而顫,或許這感覺太是久違,讓她想起了在王府居住的短短時日。
她嬌羞地躺至他的懷裡,任憑冷雪之息包圍著全身,抬手將大人回擁了緊。
沉寂片刻,溫玉儀淺淺低喃,羞怯地動著唇:“阿晏,我也有些想你。”
是否真心想念她尚且不知,只是覺得久別重逢,在此情形下,她是該說這樣的話。
如此才好留著他的情愫。
這一語若驚雷而落,本是懸於心間的疑慮似煙雲化散,楚扶晏再難隱忍,肆無忌憚地微俯了身,吻至她鎖骨與頸窩的深處。
“為何不早說……”
他低啞沉吟,才剛道了幾字,聲息便亂了:“許久未見,本王險些都不敢碰你……”
“房外還有人的……”輕然推搡了幾瞬,溫玉儀明推暗就著,口中再作呢喃。
一想到方才入房時,門旁還守有隨從,這番動靜,豈非要被人聽入耳中……
她面紅耳赤,自感失格又荒謬。
楚扶晏似瞧穿了她的心思,明知那些隨侍絕不敢說出去半個字,仍耐心起了身:“我去譴退。”
起身前,心覺這只籠中鳥雀太為乖巧,明明已被開籠放飛,兜兜轉轉,竟又自己飛了回來……他愛不忍釋,於她額間落下一吻,又揉了揉她的後頸墨發。
待吩咐過後,房門外悄無人聲,楚扶晏再折返上榻,無恥地緊攬著纖腰偏是不放。
他低低一笑,想再三確定著,幾近蠱誘地問她:“我且問你,你是想還是不想?”
“想。”
對此回得柔聲細語,溫玉儀轉眸望去,恰好撞了大人的眸光。
“有多想?”
他故作湊近,想聽得更是清晰,難掩眸底翻湧出的喜色。
偶爾會覺得此人是有幾許稚氣在身,她凝肅地想著,回道:“堂堂萬晉攝政王,借送輿圖之由,來晟陵私會故人,被人知曉恐是要取笑。”
“你今日願來尋我,便是仍放不下我。”楚扶晏像是憶起了何等景緻,遽然冷笑,不屑地微勾唇角,伏至她頸間,再落碎吻綿延。
“那張公子妄想奪你而去,他不知你一直都是我的……”
張公子?
她不覺黛眉輕蹙,想著前幾日那張家公子確是來過香坊一趟。
頓悟大人竟是派人跟蹤著行跡,對她的所居所行了如指掌……
溫玉儀微感不悅,凝眸反問:“大人幾時監視的我?”
“一來晟陵,便打聽雲間香坊了,”言及此,他眸色陰沉而下,隱隱流露出絲許殺意來,“卻見你與那張家公子並肩而立,惹得我幾度想殺了他。”
回想那位富商公子未作任何越矩之舉,她正襟危坐,欲為張公子辯解幾語:“他只是來買香囊的,阿晏這是在與自己慪氣。”
“他真對你沒有非分之念?”楚扶晏細細回思起那人不懷好意之色,一面問著,一面落盡纏綿相思意。
若說沒有,也太過虛假了些。
她不願相瞞,尤其是不願對大人隱瞞,怕他真的一怒之下奪人性命,便索性繞開了話。
之後,她沉溺於帳中春意裡,欲和這道肅影糾纏不斷,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