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地看上幾眼,可美人收得太快,他愣是一字也未瞧見,赫連岐疑慮頗深,眯眼問著,“從何處來的書信?”
主子收的書信不勝列舉,剪雪已見怪不怪,向赫連公子緩緩言道:“那還用說,定是哪家的公子對主子藏有歪念,來晟陵的這半年多,奴婢可是見了不少。”
身邊的幾人似未發覺異樣,溫玉儀莞爾一綻笑靨,與眼前的二人又打鬧了半晌。
她欲掩蓋住顯露出的慌亂之色。
那信上赫然寫著幾字,令她平靜太久的念想頃刻間傾瀉。
“鶴鳴樓,迎候。”
紙上單單書寫了一個客棧名。
人還未到,便將此信送了上,大人真就是為她來了晟陵。
他許是與她相似,只是想來和她見上一面。
她想見他,是因此人身為攝政王,這靠山她還是想利用的。雖有休書,雖斷了羈絆,卻不妨礙她若即若離地吊著他的心思,關鍵之時許是能成救命稻草。
溫玉儀回想著紙上所書,覺楚大人還如舊時那般強橫,只寫了會面的酒樓,堪堪幾字不容得他人違逆與抗拒。
倘若她偏是不去,大人又當如何……
想了又想,依然覺著好奇,她忽聽剪雪輕喊,瞬息間回了神。
“主子,李氏布莊的公子來拜訪了。”
“你在我身邊未行半步,是從何得知?”丫頭立於一側未動,她百思不得其解。
剪雪一指窗外庭院,稀奇地眨了眨眼:“主子朝身後望去。”
順著女婢目光觀望,她陡然望見一五彩斑斕的鳥兒於院中撲翅。
定睛再望,竟是隻孔雀。
“這香坊裡幾時來了只孔雀?”赫連岐歪頭細思,眼見孔雀漸漸展開尾屏,與院內繁花爭奇鬥豔。
挺直了嬌小的身板,剪雪為這不知其主為何人的香坊公子細細而道,秀眉微揚著:“赫連公子有所不知,這只孔雀乃是李氏布莊的吉祥之物,深受姑娘們的喜愛。”
“李公子從不讓姑娘碰這孔雀,也不讓孔雀供他人賞玩……”
“像這般讓孔雀前來討好主子,李公子這回是下了血本!”丫頭頻頻頷首,深覺這些翩雅公子為取悅主子,真當無所不用其極。
赫連岐聞語蹙緊了眉心,肅然看向坊間不中用的侍從,自語般低言:“堂堂雲間香坊,怎能讓一隻孔雀進出自如,這些奴才也真是的……”
誰知四周遊廊已佇立著全坊的侍女,正興奮議論著扇動羽翼的孔雀,情不自禁地將眸光落於雀尾上,別提有多歡欣。
“開屏了,開屏了!”
角落一名女婢忽而高喊,喊出之時才知失了儀態,趕忙捂住了唇。
周圍隨即竊竊私語起來,有侍婢認出了此乃李公子的鳥雀,欣喜萬分:“那是李氏布莊的孔雀嗎?羽色斑斕,開屏似碧紗宮扇,好是惹人喜愛!”
旁側女婢挪步湊近了些,壓低了語調,悄然問向這歡然雀躍之人:“李公子是想將孔雀贈與溫姑娘?”
“如此愛慕之意,溫姑娘這都不應下……”
此景不言而喻,定當是布莊李公子為求女子芳心才費此苦心。
在場圍觀者皆樂在其中,溫玉儀以制香為由退了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