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過之處染上幾許兇橫,楚扶晏低笑未止,欲迫使她逐漸臣服,隨同那薄冷的心也屈從於他。
可堪堪持續了片刻,柔吻正巧落至頸窩,他埋頭於她的頸處,靜然不動。
“別這麼喚我……”
嗓音極為陰沉,透著淺淺喑啞,楚扶晏半晌未行舉止,低聲又道:“再這樣喚著,我會不捨。”
她覺心上猛烈一震,感受頸膚沾了幾點溫濕。
伏於身軀上的清凜之姿遲遲未動,禁錮她的力道卻似解了。
心思混沌又纏亂,溫玉儀伸手輕環起清瘦腰身,撫上大人的後背,悵惘地將他寬慰。
竟有那麼一瞬,她有些動搖起所下的決意。
伸指想去解大人的衣袍暗釦,雙手卻被倏然擒於掌中,頓覺他是誤解了,她嬌然淺笑。
“我不逃,我只是想……為你解衣。”
楚扶晏聞聲輕愣,徐緩松開了手,任懷中女子一顆一顆地解下衣釦。
錦袍順著纖纖玉手的撥動慢慢滑落,緊繃的弦也慢慢斷得無處可尋。
懷內女子解得極是認真,皙指似有若無地觸上微涼肌膚,杏花般的笑靨暈染羞澀,誘他再將她緊擁。
側身一轉,便如一隻鳥雀被他從身後環抱,她啞口無聲,卻察覺大人再未有所行動。
他只是擁她在懷,狠心之下湧現著淡淡柔意。
楚扶晏再沉默幾許,遽然開口:“玉儀……你別走,我可以護好你。”
似猜測到了什麼,思忖過後,他又問著:“你急著離京,可是有人要暗害你?”
此刻這般,是如何也瞞不下了。
無盡的委屈與困苦在心底叫囂,溫玉儀輕拭桃靨淚痕,往他的清懷鑽了鑽。
“陛下欲殺我,若不盡快離城,我活不了。”她抿動唇瓣,轉回身子撞上他的深邃目光。
聽聞這一事,終於了悟她何故執意要離京,原是那傀儡皇帝作的祟……
楚扶晏忽有心疼之意,將這只鳥雀再往清懷一帶,眉目間的柔色褪去,唯留一縷森寒淌於眸色裡。
隔了好一會兒,他輕藐地揚唇,凜緊著眸光投向窗外:“區區一個無權勢的皇帝,能讓你畏懼成這樣?”
她恍然埋了埋身軀,細聲相語著,又覺得毫無遮掩,被風吹著涼,便伸指去夠那掉落榻下的被褥:“阿晏,他終究是陛下,他為君,你為臣,又怎可亂了君臣之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從,更何況我僅是一名臣妻。”
良久夠不著,溫玉儀罷休地回於軟榻,忽瞧著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被褥拾起,大人溫和地蓋衾被在她身上。
“若非樓栩相救,那匕首未偏移,我已丟了性命,”難得見大人和氣溫柔,她輕聲訴說,將早先遭遇的事低聲相訴,邊說著,邊感懼怕不安。
“先前無懼,從那之後我就惶恐了起來……”
來龍去脈已知得清晰,楚扶晏一凝目色,似湧過了絲許殺意。此殺意並非是對她,而是對那遠在深宮,沉湎淫逸的當今聖上。
他蹙眉暗忖了一陣,靜默地想了半刻,似是已有了謀劃:“莫怕,你去城外避上一陣,此事我會有打算。”
說出口終是暢快了許多,知大人的情意為真,愁眉莫名地舒展開來,溫玉儀不禁回想起這幾日的遭遇:“那日你不在,我被召進宮了。此事重大,可我不敢說,我怕大人說的護我,只是些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