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怡從鏡子中瞥見許蓉不捨的眼神,轉過頭安慰她,“姑姑,都是在京中,日後我也能同常常在一起,別哭啊。”
“沙子進眼睛了。”
“……”
門外,容回一身大紅婚服,滿目溫情地下馬。
不料第一關就被為難了半日。
季琰是個活性子,笑眼眯眯地手臂一抬,靠在門上,逼著容回做了不少催妝詩,催妝詩做完還不鬆手,換著法子為難。
容回春風得意,任由他如何為難也是眼含笑意,耐心十足,但到最後還是忍不住了想沖進去。
天知道,他已然半月未見過她了。
季琰泰山不動,笑眯眯地抬手, “你娘子及笄最愛的一冊書是甚?”
穆良朝湊上前,對著容回問:“這當真是你嫡親的表弟,你們沒過節?”
“真的不能再真。”
只是他以新娘子的義兄出現在這,自然得以新娘子為先。
容回想了想在安陽她書櫃中的書,答了一本,對了。
季琰笑了笑,鬆了手,容回當即小跑進去。
女眷那邊又是一通為難,只是好在,沒人讓他喝酒,虧他來前還特意用了醒酒散。
半個時辰後,車轎停在宗親王府前,他拉著許青怡的手一步步走進正堂。
拜了天地、高堂後,夫妻對拜,二人被送入蕩憂堂。
容回掀了大紅蓋頭,二人隔著燭光相望。
她眉眼含笑,盈盈秋水,淡淡春山,容回移不開目光了。
許青怡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別看了,酒端過來了。”
容回這才回過神,接過送來的合巹酒,二人交杯飲酒,這便算禮成了。
“還得應付賓客,他們想灌醉我……”容回這話聽起來,好似還有分委屈。
他的那些親友誰不知他兩盞倒?
許青怡看著他,細細打探,“喝過醒酒散了?”
容回埋首在她頸間,輕“嗯”一聲。
許青怡推了推他,“去罷。”
多日不曾見她,容回依依不捨地含著她的唇,纏綿悱惻。
她無聲輕笑,手掌貼在他胸膛傷疤的位置,輕輕撫摸。
從前夢中都未曾出現的場景,成真了。
松香中混著淡淡的水蓮香,將她緊緊包裹,許青怡閉上眸子,滿腦子都是弱冠之年的容回一襲白衣站在他面前的模樣——
只是話不同了,他說:“許青怡,我心愛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