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直勾勾盯著,容回像被羽毛觸及面板一般,渾身發癢,不由撇開臉,“……我幫你穿衣裳。”
許青怡怔怔地頷首,隨著他抬弄自己,待穿完裡衣,就見目光漸漸下滑。
又來。
她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視自己,另子隻手戳著他的胸口,一臉正色。
“容回,成親前不許再碰我。”
當初這可是你說的,成親前該作甚,不該作甚,你心底門清。
容回當即僵住。
許青怡揉著他的臉,“不容拒絕。”
迎親那日定在了八月十六,宜嫁娶。
接下來一個多月,許青怡謹守規矩,唯有白日時同容回見一見,到了夜裡便老老實實回許宅。她破天荒的守禮,叫許蓉摸不著頭腦,甚至問了三回是不是又吵架了,許青怡皆擺手說沒有。
七月廿三,許青怡和容回在醉瀾的雅間相見,她特意將所有的窗子都開了,容回到是不由最角一抽。
從前恨不得日日沾他身上,如今到手了,卻開始防著了。
他嘆了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封信。
許青怡湊上去看,信封上赫然寫著“容許親啟”,她摸著下巴思忖,能這般寫的定是北周那邊的信了。
“我們一起看。”
“嗯。”
容回將信件拆開,他身量高,怕她不方便看便坐下來讓她靠在肩側看。
只是這信越看越不對勁。
看完第一張信,容回眉頭緊鎖。
寫這封信的是季南雲的二哥、北周齊王季琰,容回的表弟,許青怡的……義兄。
“阿雲走後,大表兄和他認你做了義妹,他們想讓你從北周出嫁……”
此舉是為許青怡好,但北周都城天高海遠,一來一回就得花三四個月,路途艱辛。
許青怡咬了咬嘴,這有些難辦。
其實她不在意身份如何,但她成婚也想阿雲的兄長門見證。
“我看看。”她從容回手中拿過信,手指搓了搓,還有一張信紙。
她抽出來,紙上唯有一列字——
唯玩笑爾,十五當日攜禮親至。
……
光陰似箭,轉眼間就到了八月十六這日。
依據大晉風俗,女子於黃昏出嫁。
許青怡正在房中梳妝,等著新郎官到來,外頭鼎沸的人聲弄得她心頭癢,開始緊張起來。
許家唯剩她和許蓉,不過她們姑侄倆皆交友甚廣,故而今日的賓客多是她們的友人。她隔著窗子探頭看了眼外面,周杞真、桑榆還有季琰三個人忙活不停,伴著一聲“新郎官到門口了!”,眾人皆往外瞧去。
許青怡跟著心頭一緊,也微微側了側腦袋,想提前看看他穿婚服的樣子,不過宅門早已堵得水洩不通,除了人頭什麼也看不到。
“別急啊,往後想怎麼看就怎麼看。”許蓉強忍著眼中的酸澀,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