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當時不解情愛,如今懂了。”容回滿目溫情,話音似水柔。
一旁扇著團扇的劉嬤嬤不由眉眼一挑,她看著小殿下長大,何時見過他這副模樣。有些話她不好當著靖陽夫人面說,飯心中也不免想過小殿下隻身度過一生的可能。如今看來,多慮了。
靖陽夫人懶得與他周旋,拿過劉嬤嬤手中的團扇,直接問:“青怡那姑娘如今在哪?”
容回驚訝地抬頭,“阿孃知道是她?”
他是說過阿孃識得那人,也說過對方是他的恩人,可當時靖陽夫人並未想到許青怡身上。
靖陽夫人悠悠笑了,緩緩扇著扇子,眼底的笑意快要溢位,“當真是她?”
這不過是她心中猜想,隨口一問,原是真的。
是許青怡那姑娘,再好不過了。
容回含笑而立,眸中蘊含著十分的認真,話音肯定,“是她,在京中她姑母那處。”
靖陽夫人往椅背一靠,扇子在身前輕輕拍著,“你們怎麼在一塊了,你不是不喜歡人家?”
當初在府中,那姑娘雖同她未明說,可少女心事哪裡藏得住。她也問過容回,容回只頓了幾息,便道:我對她,唯有恩情。
如今他們二人竟都快成親了。
“我愚鈍,不懂情愛,眼下懂了,才知情不知所起。”容回頓了頓,“至於起初如何在一塊兒……阿孃知道。”
靖陽夫人搖著扇子的手停住,這她倒是想起來了。
那時容回一夜未有訊息,她擔憂地跑去椒院等,卻見他甚會負責的。
思及此,她眉頭微蹙,多混賬的事吶,“這麼說,是因責任而起?”
“不是。”聽到那兩個字,容回霍然開口,“倘若沒有那件事,我們也會心意相通,走到一塊兒。”
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或者是明年,又或許是幾年後。
“當初那事也不會有別人。”
他夢中只出現過她,才會神智迷離間,鬼使神差地同她一起。
無論是出於那個夢,還是當初的一眼難忘,他都信是宿命使然,若註定是良人,那無論如何都會走到一起。
靖陽夫人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一驚,“怎地回事,急成這樣?”
突然間開竅是好事,可突然急起來算甚?
話落,她突然意識到甚,試探著開口:“莫不是你一直不明心意,說是願為責任成婚才惹了人家罷?”
聞言,容回嗓子噎住。
此情此景,靖陽夫人還有甚不明白的。
她深深嘆了口氣,她自小便是肆意大膽的性子,喜歡甚、不喜歡甚都有嚴格界限,絕不會混淆了。容回的父親昭太子,亦是個心思剔透,有話直說的性子。怎麼就生出塊木頭?!
靖陽夫人拿著團扇重重拍案,“如今呢,說清了?”
“都說清了。”
靖陽夫人舒了口氣,“那邊好。”
對於容回,做母親的只希望他平安康健,娶的是他喜歡的便好,不求太多。若是個她也喜歡的女子便更好了,猜到是許青怡之時,靖陽夫人還樂了好一陣,可聽到人家離京了,她半顆心都提了起來。
容回不疾不徐地給靖陽夫人斟了盞茶,“阿孃,提親所需都備好了麼?”
靖陽夫人看他一眼,自他從安州回來後便開始準備了,“備好了,你打算何時提親?”
“七月初七,七夕。”
靖陽夫人轉了轉茶盞。
那便是兩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