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很快端著茶壺進來,“許姑娘……”她湊近兩分,在許青怡耳畔道,“你可算回來了。”
這麼好好的一個姑娘,突然就沒了人影。
桑榆又憂又恐,怕不是殿下和許姑娘吵架了,許姑娘一氣之下跑了。好在好在,眼下看到兩人一同回來,而且更為親暱了。她常常舒了口氣。
許青怡含笑,拍了拍桑榆的手臂,“回來了。”接著,她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沒吵架,沒吵,真的。”
兩人又交頭接耳兩句。
容回看著兩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好似防著他一般,他以拳抵唇輕咳兩聲。
兩人聞聲看來,桑榆放下茶壺飛跑出去了。
許青怡倒了茶,喝了一盞。
“不夠涼。”
青桔茶自然是涼的好喝,溫度差了,便不夠清爽了。
容回笑了笑,給自己也倒上一杯,抬眼看她,“不是還來著癸水?”
她說呢,這人近日老關注她喝的涼不涼。
原是因為這個。
但是他這點沒學好,認為女子來癸水小腹定然會疼,於是乎,須少喝涼的。
穆良朝給的什麼書,什麼話本子?
許青怡摸著杯壁,哭笑不得,“可我不疼啊……夏日喝些涼的,再尋常不過了。”
容回抿唇,“可昨日你說若腸胃不適時還是別喝涼的。”
許青怡一頓,垂眸看了看自己。
她忘了。
見她吃癟的模樣,容回笑著傾身,“還喝麼,我讓人送來?”
“不了。”許青怡只好擺擺手,再用了幾盞茶,起身道,“一會兒我先回醉瀾,你別跟過來。”
正好,他也得回一趟王府。
容回俯身在她唇上輕啄,“我回王府同母親說提親的事,便挑七月初七如何?”
七月初七,七夕佳節。
許青怡輕“嗯”一聲,日子雖急了些,卻也正好。
——
日頭高照,午後,從山間吹來的微風驅散炎熱。
容回回府後,徑直去了靖陽夫人的望月臺。
容回衣冠周正,眉眼含笑,緩緩踏入屋子,“阿孃,兒子回來了。”
靖陽夫人也是剛得的訊息,正想派人去喊他,不料他自己趕回來了。
她本還擔憂容回能否哄回人家,眼下看他春風得意的模樣,是把人帶回來了。
“怎麼樣了?”靖陽夫人明知故問道。
日光穿過茜紗窗,斜灑在地,鋪落一層金光。
容回闊步過去,斟了盞茶,輕聲道:“似夢似幻。”
“呵。”靖陽忍不住嘲諷兩句,話裡卻不帶慍氣,“幾個月前還同為娘說著不在意兒女之情,眼下追回人家了,便美得像夢一般?”
回想起容回發現那姑娘離京的那夜,魂不守舍,急急忙忙回府說惹人家生氣了,提親之事稍後再議,便又急急忙忙跑去了安陽。
那副為情所困的模樣,靖陽夫人怎麼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