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甫一看到畫上交疊的男女,他瞳孔驟然緊縮。
耳畔回蕩起許青怡的話——
“不是,我是說你有沒有帶人來。”
“穆良朝……是不是給了你春宮圖?”
那話音激得他指尖一顫,猛然合上這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扔回穆良朝懷裡。
容回睨他一眼,“用不上,你若是需要便多尋幾本自己看。”
穆良朝一噎。
好心當成驢肝肺。
——
明月初升,殘血當空。
容回趕到妙手堂,掏出鑰匙開啟偏門,將木栓往門後一卡,信步走入院子。
他推開許青怡臥房的門,跨步進去,唯有榻前燃著根蠟燭,屋內昏暗,沒有她的影子。
門外響起輕慢的腳步聲,容回回頭看去。
許青怡穿著身裡衣,手裡拿著塊帨巾,邊走邊絞著長發。
“這便過來了?”她看了眼容回。
男人站在她榻前,一身玄色,分明同尋常無異,但總說不清何處不對。
容回接過她手裡的帨巾,將她按到圓凳上,一手拎著帨巾按在長發上,另一隻手湊上來,隔著布摩挲她那頭青絲。
許青怡回頭笑笑,“輕些,別弄疼我。”
容回喉結滾動,不經意地瞥過她細白的脖頸,“嗯。”
許青怡任由他擦著,期間換了塊帨巾,小半個時辰過後,墨發半幹。容回又換了塊帨巾,想拉她入懷,她戳了戳他,“想做甚?”
二人身上俱是沐浴後的清香,含笑香氣和松香交織竟格外沁鼻。
夜色寧靜,互通心意的郎君娘子共處一室,不免生出些旖旎。
許青怡轉了個身,逗弄他,“表哥如今這般清閑,朝中無事?”
不然怎地不是跑這兒,便是跑那兒?
霍然間,頭頂的力道驟然消失,身後的動作停住,一息過後,頭頂響起一道悠悠綿長的聲響。
容回繼續替她擦著頭發,“青怡,我辭官了。”
辭官?!
許青怡驀地回頭,錯愕地凝著他。
“何時的事?”
容回絞著她的發絲,說得輕巧,“程家行刑後不久。”
她一頓,就是她離京那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