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回京後同他成婚,便沒有婚前自在了。二者,容回出生宗室,然而位高權重,是多少人的眼中釘。況且,陛下剛處決了助他登基的舅親,眼下為政清明,可古往今來多少清明之君過了不惑之年便疑心過重,滿身猜忌……她已痛失族親,怕又痛失夫君。
許青怡嘆了口氣。
門外,容回回頭深深望著樟木門,輕輕抿唇。
指尖在嘴角滑過。
他摸著心口的位置,推開不遠處的屋子,掏出火摺子,打探著屋內陳設,緩緩坐到榻上,摸了摸,她竟都清掃幹淨了。
容回笑笑。
那時便是在這兒,那姑娘每日幫他換藥。
——
翌日清晨,日光撕破水霧,明亮清澈的暖光透過窗子如同碎玉般灑落在地。
昨夜翻來覆去直到子時才睡去,許青怡緩緩清醒時眼眶酸脹,她揉著幹澀的眼,坐起身。
趿鞋下地後,拿過衣架上掛著的小衣,褪了裡衣……衣裳穿到一半,灶門的位置一陣清響,她狐疑地披了外衣推門出去,就見到這樣一幕——
男人一身灰衣,齊身窄袖,袖子捲起挽至肘間,正從院中拾著幾根柴火堆在手彎中。見她望來,將柴火推進火中,淨了手笑道:“醒了,鍋裡有熱水。”
許青怡輕輕皺眉。
不是說好別出現麼。
騙她呢?
容回自知理虧,匆匆走進灶門,凝著瓷盆中的瘦肉粥,回想起昨夜同穆良朝說的話。
穆良朝無奈地凝著他,“不見她,你不怕有人搶佔先機,近水樓臺先得月?”
“怕,可我也怕她氣惱。”
“你覺著她真心不想見你?”
容回醍醐灌頂。
回過神,他將粥端到院中的木桌上,又拿來兩個小碗,分別盛開。
許青怡盥洗出來,容回朝她笑了笑,“熬了粥,試試,不過幾年不熬,手生了。”
全然不提他又跑來的事。
“不是說你先別來?”
容回將勺子放入碗中,笑道:“我沒應你啊。”
許青怡一怔,昨夜那個吻的場景在腦中一閃而過。不得了了,都學會用男色蠱惑她了。
“表哥可真行,學好的學壞的都很快。”她坐下來,既然做了早膳,那便吃兩口罷。
容回滿意地笑笑。
同時,前屋傳來敲門聲,“許姑娘,是我,衛林!”
容回眉宇飛蹙。
衛林,容硯的貼身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