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康平生無能狂怒,容回居高臨下看著鐵欄後的人,依舊欠揍般不語。
心中不安的預感愈來愈強烈,一個念頭霎時竄入腦中,康平生渾身一顫,心頭有了答案,“你要背叛王大人?!你抓了我,大人不會放過你的,你根本出不了安州!”
容回無所謂地笑笑,目光下垂,故作玄虛道:“你可知你為何在此,王顯已被官兵拿下,除了他族中之人,其餘同他一道之人,他已全招。你被人賣了還得替人數錢,多可悲。”
“我不會相信的,你休想挑撥離間。”康平生憤怒地滾在地上,試圖解開束縛的繩子。
容回繼續同他迂迴,“那你可知我為何在此,我檢舉了王顯,馬上便會調任京畿。”
康平生愣了愣,掙紮的動作停下,“這不可能,你當你檢舉便有用?我與大人年幼相識,他不會背棄我!”
容回頷首,王顯確實沒有招出他人,因為他還在秦樓楚館醉生夢死。
從懷中掏出一紙有王顯“親筆”所寫並畫押的罪證,容回甩了甩,拎了起來,“不信,那便看看罷。”
康平生一把奪去,怔怔地拿在手中,眼神越來越黯淡。
這確實是王大人的字跡,連他們刻意的錯字也有,這是真的……
“這不可能……不可能……”
許青怡將這一幕望去眼底,緩緩蹲下來,同康平生對視。
她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丸,倒了一顆湊到康平生面前,晃了晃,“康大人聞聞看?”
藥的清苦味登時充斥整個窟室,康平生動作一頓,這味道太過熟悉了。
他咳疾久病未愈,每每發病撕心裂肺,王大人一開始便給他一味奇藥,說每隔一月用一次,保證痊癒。今夜他未來得及用藥,在窟室醒來後,咳得吐血,暈了過去。
這藥味,同王大人給的很像。
不必聽他回答,光看他的反應,許青怡心中有了定論,“你莫不是同王顯為伍後,才患的咳疾?你沒有懷疑過你的王大人麼?”
康平生呼吸聲錯亂粗糙,眼底已經泛起紅色。
“你體中的毒名喚隔山……”許青怡簡單描述一遍症狀,又道,“距離行刑還有一個月,你用了這顆解藥還能少受一個月的苦,另外坦誠一些,你的父母妻兒至少能不連坐。”
康平生當然不敢隨意用藥,許青怡將藥丸一分為二,讓他選一半,過後她將另一半服了下去,康平生才半信半疑服了解藥。
……
出了窟室,容回吩咐下去,“連夜將捉拿的人秘密押送到興州,待宮中事物解決後再押回京城。”
“至於證據,兵分兩路,一路引來視線,一路偽裝成商人到興州附近的淵州。”
楊周得了命令,旋即下去吩咐府兵。
其餘府兵喬裝守在院外的書上,山上,院內一時只剩許青怡和容回。
容回凝著她,眼中透著幾分欣然,“你怎麼知曉康平生等人也被王顯下了毒。”
實話說,他從未想到這一點。
許青怡嘿嘿笑了兩聲,頗有幾分自豪地抬頭,“從前和阿雲在北周,她查過類似的案子,我看王顯送來的人被人下了隔山不得不為他做事,於是就猜測王顯靠利益籠絡了身邊的官吏,但也怕他們背叛所以可能也給他們下了毒。”
她就說容回逼著她去興州有弊無利,帶她來,她不會拖後腿。
容回撫上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我沒想到的,你都補上了。”他頓了頓,看著無盡的夜色雨幕,“不過,今夜要送你先離開。”
聽到這話,許青怡眉頭明顯一蹙,“那你呢,要作甚?”
怕不是什麼危險之事,只能讓她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