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負責 “這本是我的錯,我會負責。”……
容回默聲片刻, 垂眸,視線劃過自己的衣袍。
“啪!”一聲關了窗子。
他立在原地,垂著身側的手握緊、松開、再握緊、複又松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他還未全然晃過神來。
昨日,他經過了康樂坊, 也知道青樓中常有助興藥物,不足為奇。但他八成是在顧家中的藥。
顧家或許知曉他此前到過康樂坊, 倘若事情敗露,也有推脫之由,反倒是他們府上成了受害一方。他思緒敏銳,好在趁早發現不對, 提前離開。
不然, 那房中的不知是顧錦月, 還是其他女子。是時, 他只能同顧家結親, 又或背上個罪名。
雙手撐在桌架上, 容回目光幽幽凝著架上青黛冰裂紋花瓶中的一枝含笑。
若不是他強撐著意識讓楊周帶自己來尋許青怡, 她也不會是這件事的受害人。
想到許青怡, 他心情煩躁得厲害, 極快地邁著步子去了淨室。
他褪下衣裳跨入浴盆, 連著往自己身上澆了幾瓢水,涼水經過眼眶,讓他一時睜不開眼, 緩了好一會兒, 睜眼抬頭,室內陳設佈局皆同夢中無二。他僵在盆中,心跳卻在胸腔中倏忽猛跳了起來。
容回“嘩啦”一聲出了浴盆, 穿上衣裳往屋內走去。
屋外,楊周委託來的小侍衛正踟躕著該如何開口,就聽一聲水響,他急忙恭敬地道:“殿下,屬下來送衣物。”
遠在城外的楊周看著正當空的日頭,大大籲了口氣。他不敢滾得徹底,總要將事情安排好,不然回來後只怕是無與倫比的“酷刑”,殿下會罰他抄前朝的卷宗,外加萬言檢討。
他搓了搓手,只盼著許姑娘能穩住他家殿下。
這般想著,楊周改道往寺廟的方向去了。
城內,容回讓人將東西放在門前,他開啟門,拿過木案。衣袍,玉帶、香囊……甚至還有些不知名的藥瓶,準備的東西很是齊全。
拾掇清楚自己,容回快步趕去西隅的偏房,卻在即將推開門之際,腳步頓住,伸出的右手也緩緩收了回來。
“殿下……”桑榆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鬼魂般忽然冒出來。
被人瞧見踟躕的模樣,容回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正要說話,就見桑榆拿著幾貼藥,後頭還跟著個醫師模樣的女子。似是在哪裡見過,容回一時沒想起來。
桑榆低著頭解釋:“殿下,人帶來了,是老夫人身邊的醫師。”
這才想起來自己吩咐過帶靖陽夫人身邊的醫師過來。他擔憂意外,身邊自然都是信得過的人才好。
容回朝門口看上一眼,吩咐道:“先處理好傷口,好了……再喚我進去。”
後退一步,他給桑榆二人讓出道,自己則是站在外頭。
此處院子非節日節氣,白日裡亦相較清淨,容回聽到臥房內桑榆和醫師窸窣的聲音,唯獨沒聽見許青怡的聲響。
她一向最好同人講話,今日是……怎得了?
就算是睡得香沉,傷口的牽扯感也不至於醒不來。
“殿下。”
桑榆推門出來,緊接著醫師也跟在身後出來了。
醫師約莫剛過四旬,這些年一直在靖陽夫人身邊,這種事情見得便少了。睨了眼容回,隨後輕搖了搖頭,眸中夾著些詫異和難言。
不過高門大院裡,這些多是常態。
容回直道:“醫師有話直說便好。”
“……姑娘起了高熱,現下昏睡不醒。許是□□過於激烈,加上在涼水中泡過,傷口扯傷出血引起的。”
容回面色不自然地染紅。
桑榆簡直不敢聽完,拿著藥悄悄溜了。
昨夜睡前分明還好好的,許姑娘在榻上怎麼也睡不著,等清晨叫她時,已然昏昏沉沉,衣裳沾血了。桑榆錯愕地替許青怡處理傷口時,不禁暗罵自家主子一聲“禽獸”,許姑娘不是細皮嫩肉的姑娘尚都這般,殿下是有多混蛋!
面對容回“虛心聽教”的模樣,醫師不免多叮囑兩句,“藥給桑榆姑娘了,讓她按時煎好讓裡頭的姑娘喝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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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回推門進去,修長的手指捏緊榻上的簾子,遲疑一瞬,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