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謝重澤回到宮裡, 福寶還在心驚膽戰的幫他隱瞞,他卻換下了衣服, 把人都退了出去,一個人關在了房裡。
安瑜趕過來也沒進去,幹脆直接繞了道去了養心殿。
溫昱還在養心殿處理政務, 安瑜一進來就看著他心不在焉的坐在位子上,半天都只看著一頁奏摺。
安瑜走過去, “陛下,刑場的人已經全部行刑完畢了。”
溫昱如夢初醒, 看到安瑜放下手中的奏摺,“你來了, 處理完就行了……”
安瑜看著他, 換了稱呼和語氣,說道:“謝慕之去了刑場……晉王是你替換掉的嗎?”
“!”溫昱一驚站起身,“他怎麼去了刑場!”
“他那麼聰明, 你這幾日反常他肯定猜到了什麼,所以讓我帶他去了刑場,只是我也沒想到, 你居然放了溫槿。”安瑜說。
“我……”溫昱語塞, 他這次確實是擅自做主沒有聽謝重澤的話, 他本來想瞞著謝重澤, 等將溫槿送出京城就好了,這樣謝重澤也不會知道……
安瑜重重嘆了口氣,“他回來了, 在文溯殿,你躲了幾日了,要不要去見一下?”
“……”溫昱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帶著元寶去了文溯殿。
還好,謝重澤沒有像溫昱前兩日一般,將他攔在殿外,福寶見他來了還是很高興的將人迎了進去,並擔憂地說道:“殿下一回來就回了屋一個人關著,也不讓我們進去,不知道是怎麼了,陛下來了可就好了!”
福寶不知道刑場的事,但也看得出來兩個主子鬧了別扭,就想著幫謝重澤說說話,溫昱聽了心裡更是難受,揮了揮手把人屏退,推開門一個人進了屋。
“阿澤……”溫昱小心翼翼的喊道。
謝重澤坐在窗邊,見他進來後,面無表情的慢慢站起身,“臣參加陛下。”
溫昱一見這情況就慌了神,連忙上前扶住人,焦急說,“阿澤你別這樣……我,我知道錯了……”
謝重澤看他一眼,“陛下何錯之有?”
“阿澤……”溫昱又軟軟叫了一聲,然後低下頭說,“我不該瞞著你,躲著不見你,對不起。”
謝重澤冷笑,把衣袖從溫昱手中抽了出來,“陛下一國之君,政務繁忙,哪有時間耽於後宮。”
溫昱拼命搖頭,“我不是不想見你……我是,是不敢見你……”
溫昱說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有些隱隱的顫音,然而謝重澤並不為所動。
“陛下何必擔憂,您貴為天子,做任何決定豈容他人置喙,臣又何德何能左右陛下。”
“不是的不是的……”溫昱開始著急,臉色通紅解釋,“就是因為你太重要了,所以我才不敢見你的!”
因為謝重澤太能左右他的決定了,可是這回他是真的希望能放過溫槿一命,畢竟從小到大德貴君對他都很好,很照顧他,而且父皇的過錯他也有責任,所以他明明知道自己這個決定任性至極,甚至可能會讓謝重澤很生氣,他卻還是想這麼做……
就像當初他其實心裡知道下旨召謝重澤入宮的決定是多麼自私,他還是做了。
其實自始至終他都和父皇一樣,自私任性,可是,他還是怕被謝重澤厭惡,所以不敢見他更不敢讓他知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溫洛沒有早一步選明立場,也許今日在刑臺的就是你和我了?”
溫槿的遭遇再令人同情,那也不是他所要關心的事,他沒法讓這樣一個曾危害過溫昱性命的人還活在世上不知哪個角落,等待著某一天的反撲,他不願意這樣。
如果不是曾有過失去的絕望,怎麼會有如此至深的恐懼。
因而對於溫昱的求情,謝重澤視若無睹,他內心的怒火堪比前世溫昱要強娶他的那一天,臉上卻如同極北之地的寒冬一樣冰冷。
溫昱害怕謝重澤生氣發火,更怕謝重澤不理他,一時間已經在學會在朝堂上不動聲色的皇帝陛下,渾身只剩下手足無措。
“阿澤,你不要生氣了,大……”
“陛下。”謝重澤打斷了溫昱的話,“臣累了,臣想休息了。”
溫昱最終還是出了文溯殿,謝重澤拒絕交流,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朝堂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他沒辦法一整日都呆在文溯殿。
之後幾日,他每次去都會被福寶可憐兮兮的趕回去,而他現在也總算知道前幾日自己躲著謝重澤時,對方的心情了,只嘆無比後悔。
幸好,謝重澤只是暫時不肯見他,溫昱想,自己瞞著他做了這麼大的事,謝重澤生氣是應該的,他應該多哄著些,於是盡管每天見不到人,他還是照三餐時間準時往文溯殿跑。
轉眼,雙王之亂的後續處理的差不多,叛軍該處理的都處理了,韓決已經帶兵回了幽州,冀州和揚州的軍隊也都陸續回歸屬地滇州的地方官被撤了一批,全部以有罪之身帶回京城審問,又指派了新的一批前往上任,一切事務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連安瑜的辭官請求也被溫昱允了。
只是沒想到安瑜前腳剛卸任,後腳禮部尚書長孫辰軒也遞交了請辭奏摺,沒有了謝重澤陪他商議,溫昱只能私下和張遊忠一起討論,在一番對榮國公府的情況分析之下,溫昱最後還是允了長孫辰軒的請辭,並將禮部尚書一職給了許杏芳,以此證明定遠侯府未參與謀逆而是助他平叛大義滅親的忠臣。
不過朝堂一下子少了一半重要大臣,對溫昱的打擊不可謂不大,在人員的安排上他簡直傷透了腦筋,即使到最後還有好幾個重要職位都是空缺著,其中左相一職更是讓前朝眾臣虎視眈眈,溫昱有心想把這個位子留給謝重澤,便是到最後也是壓住眾議沒有提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