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安瑜出了宮門便往安國公府而回, 半路上卻撞到了從瑞王府出來的長孫辰軒,兩邊馬車一個照面, 無法同時並行,安瑜掀開車簾看了一眼,便吩咐自家馬車讓道, 讓對方先行,沒想到長孫辰軒直接從馬車上下來, 走了過來把安瑜的車駕給攔住了。
“長孫大人有何事指教?”安瑜這會兒心情不怎麼好,得了下人稟報後, 不耐煩的掀了簾子對站在車前的長孫辰軒問道。
長孫辰軒倒是習慣的笑了下,接著搭了一下車架, 輕輕一躍上了安瑜這邊馬車。不過因為動作過大牽動了肩臂上捱得傷, 嘶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安大人這是剛從宮裡出來?”
安瑜因之前經常跑禮部尋許杏芳, 與長孫辰軒倒也時常見面,不過因為兩人性子都比較隨性自我,見了面沒說幾句就常常變成了互損鬥嘴。
這會兒即使安瑜沒什麼心情與長孫辰軒拌嘴, 卻仍是沒認輸, 瞟了一眼對方, 習慣性哼笑一聲道, “怎麼,禮部還管宮禁出行嗎?還是長孫大人閑到準備轉城衛營或我內衛營來了?”
“欸,本官隨口問一句就是想轉內衛營的話, 那安大人之前日日到我禮部報道也是心儀我禮部職位許久咯?如若是這樣,本官一定為安大人向陛下申請,咱們禮部可缺安大人這樣的人才呢。就不知安大人是看中禮部下轄四司中的哪一司啊?”長孫辰軒笑著蹭上了安瑜的馬車,毫不客氣地往裡面一坐,靠上車裡的軟墊,笑著說道。
安瑜:“長孫大人說笑,禮部各位大人可都是文人才子,下官一介武夫,可高攀不起。”
“嗯,能被安大人贊為才子的,禮部恐怕只有許小侯爺一人吧。” 長孫辰軒調侃道,“不過安大人乃武舉榜眼,也可謂是文武雙全嘛,不差不差。”
聽到長孫辰軒提到許杏芳,安瑜便知對方是故意來探話,瞬間冷了臉色,懶得和長孫辰軒再浪費時間,直接開口趕人,“長孫大人究竟有何貴幹?若無事下官還要回府,還請長孫大人移步。”
長孫辰軒見狀卻是笑的更深了,也不再提許杏芳了,改口道,“欸,自然是有事。本來今日本官還正要去尋安大人,只是恰好被其他事耽誤了,偏偏這麼巧路上又遇見了,這等緣分,不應邀安大人一同喝一杯嘛。”
“呵,如今大軍出征,不論戰況如何,後續必然有各類外交事項,然禮部轄下典客司空置已久,長孫大人不想辦法盡快填補人員,還有興致找下官喝酒?”安瑜瞥他一眼,諷刺道。
長孫辰軒:“噫,事成不急於一時,何況之前安大人不也說過,‘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如今好景好月,不暢飲一杯難免遺憾呀。”
安瑜:“如今酉時剛過三刻,何來好月?”
“人如月,月如人。”長孫辰軒勾起嘴角笑著說道。
這話是之前安瑜哄許杏芳的話,那會兒安瑜天天找許杏芳喝酒,各種理由都用過,正好被當時在禮部看戲的長孫辰軒聽了去,如今幹脆直接拿來現學現用了。
安瑜這下算聽出來了,長孫辰軒這明擺著是調戲自己了,他環臂於胸前,挑了挑眉,他倒突然想看看這長孫辰軒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既然長孫大人興致如此之高,下官自當奉陪,請吧。”安瑜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長孫辰軒回自己車駕帶路。
“欸,跑來跑去多麻煩,兩個人一起也方便,我讓下人先回去了,到時候飲完酒便請安大人再送本官一程便是。”長孫辰軒靠著車壁動也不動。
安瑜掀開車簾一看,長孫府的馬車果然已經開始繞道離開了,看來是長孫辰軒上車前就交代好了的,他眯了眯眼,看著長孫辰軒一副賴在車上的架勢,反而笑了起來。
孤身前來的是長孫辰軒,他怕什麼?何況兩人武藝相差懸殊,不管長孫辰軒想做什麼,對他都無甚影響,於是他對馬夫交代了一句,“去天鴻酒樓。”
隨後放下了簾子。
長孫辰軒也笑了笑,活動了下肩膀,對著安瑜隨意的笑了下。
……
同時,宮裡溫昱抽空找了元寶問了問安瑜的情況,這才聽說安瑜和許杏芳在禮部鬧翻一事。
具體什麼個情況,一時也說不清,只聽說許杏芳在禮部把人趕了出來,禮部的人本就一向閑不管事,兩人又都是溫昱近臣,怕不得離得遠遠的,因此當時也沒有鬧出大的動靜,只當是一時的爭執,但後來安瑜正好接了溫昱的命令去執行任務,一忙碌起來連著三日都不再往禮部跑了,這才傳言出來說兩人起了隔閡。
溫昱納悶的很,忍不住去問了謝重澤,“不就吵個架,至於要搞這麼僵嗎,讓許思歸給玉成道個歉不行嗎?”
謝重澤:“這事不是道個歉能解決的。”
“為什麼?你若惹了我不高興,你都不用道歉我也不會同你生氣。”溫昱想了想自己,說,“我若……我就不會惹你不高興,要真是惹了,我一定哄著你哄到好為止!許思歸怎麼就不能讓一讓玉成,他還比玉成大上兩歲呢!”
謝重澤知道如果不說清楚,怕是溫昱還在糾結,便輕嘆解釋道,“思歸恐怕並不喜歡玉成。”
“啊?”溫昱微愣,“你不是說,他們倆有什麼嗎?”
“玉成有心,思歸無意,終究難得正果。”
“玉成有哪裡不好?許思歸憑什麼不喜歡他啊!玉成可是世外高人口中千百年難得一見的根骨絕佳好苗子,又是安國公府獨子,將來的國公爺,一表人才少年英雄,光是盛京城想嫁給玉成的女子男子就不知有多少了,他許思歸憑什麼還看不上玉成!”溫昱一直把安瑜當做弟弟看,乍一聽是許杏芳不喜歡安瑜,便炸了毛。
謝重澤無奈的順著溫昱的背拍了拍,“不是玉成不好,只是感情的事兒,哪是好不好說得清的。”
“要不,我給他們賜婚,讓他們在一起!”溫昱一拍手,提議道。
謝重澤頓時沉下臉,厲聲對溫昱說道,“你是以為一道賜婚聖旨就能改變一個人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