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澤的猜測果然沒錯，在殿試前一日，謝南來稟報，第一批前往滇州的人回來了。
然而，去了五個，只回了兩個。
這一批謝重澤派去的人都是謝振衣訓練過的探子，雖然不是個個頂尖但也都身手一流能力卓越，一下便折了三個，謝重澤對此很是心疼。
“所以，回來的人身份沒有暴露？”謝重澤凝重的問。
“是，回來的人說，他們以行商身份去的，五個人分開行事，互不幹擾，所以出了事之後其他兩個才能夠全身而退。”
“死的三個是什麼情況？有有用的資訊嗎？”
謝南搖頭，“剩下的兩人偷偷探過，沒有遺留任何資訊，屍體也被偽裝成遇到匪徒和中蛇毒而亡的情況。所以商隊領頭的人給收斂屍身帶了回來，屬下已經派了人佯裝家屬接回來安葬了。”
謝重澤點點頭，既然敢讓人把屍體帶回來，看來是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來。
“寧王府可有異樣？”
謝南知道謝重澤問的是什麼，遺憾的搖了搖頭，“寧王府戒備森嚴，沒有探聽到什麼，不過寧王在滇州的聲望頗高，百姓對其贊譽有加。”
不能探聽到寧王府的實際情況，那麼對寧王在滇州是否有招兵買馬尚不能確認，但至少知道滇州肯定是有問題的，如果暗探不行，那就只能明查了。
謝重澤整理著這次探子帶回來的資訊：滇州表面如傳言的一般，貧窮困苦，但所有的行商隊伍都只能在滇州葉榆城附近活動，其他地段並不讓隨意行動，違者便會被驅逐，所以實際上有很多地方根本查探不到。
另外，滇州地處盛國極南邊陲，再往南邊則是人跡稀少的森林沼澤地區和一些少數民族部族。這些部族的生活習性與盛朝人相差甚遠，無法統一管制，但人數稀少又不成大氣候，因此這些年來他們一直遊離於朝廷之外，呈自給自足自治的狀態。
“莫非這變數是在這裡？”謝重澤猶豫思考著。
……
滇州的情形一時半會兒難以探清，殿試卻轉瞬即至。
一早，謝重澤便和溫昱一同起身更衣。
因為在殿試之前還要先進行早朝，殿試人選都是在奉天殿外的偏殿等候，溫昱本想讓謝重澤多睡一會兒，等到時間再過去，但謝重澤卻表示不用，免得給人落了口實，溫昱只好順著他，帶著人一起向奉天殿而去。
等溫昱進了正殿上朝，謝重澤就帶著福寶去了偏殿等候。
雖然他佔了地理優勢，來的已經夠早，不過還有比他來的更早的人。一進偏殿，謝重澤就看到裡面已經有兩個人，在兩邊座椅一邊一個。
殿試六名候選人，除了他自己以外，韓決、安瑜他都見過，那這兩人想來就是剩下三人之中的兩人。
謝重澤邊走邊微微打量了一番，右邊的人少年氣盛，身材壯實，面上雖然冷靜眼裡倒是一番激情昂揚，看來應該是武舉的第三名楚荀了；而左邊的人瘦弱矮小，面板黝黑，盡管背脊挺直，還是能看出一絲侷促，科考剩餘兩人，秦舒出自江南世家，自小錦衣玉食見過大場面自然不會是這副模樣，那就應該是家境貧寒的方栩了，聽說他出身自幽州龍川城，是沿海城市，怪不得看起來挺黑的。
謝重澤片刻間就收回了眼神，淡然的走到左邊的第一個位子坐下，福寶給上了茶點，隨後退到一邊。
楚荀和方栩看到謝重澤坐下也都偷偷打量了一番，但一時摸不清情況，並未敢開口說話，謝重澤也不急著和兩人招呼，淺笑著端了茶飲了幾口。
三人一時沉默，謝重澤看著已經收回目光又端坐好的兩人，想著這兩人都有些木訥，看來還得他開個頭，正準備說話，又聽到外面傳來聲響，不多時就看到韓決踏步而入。
離規定三甲到場的時間剛剛好，不早也不晚。
韓決進來後環顧一週，隨即走到了謝重澤面前躬身行了個禮，“見過帝後殿下。”
“今日是殿試，大家皆是以學生身份面聖，飛焱大哥不必多禮。”謝重澤一笑，直接起身虛扶了一下韓決。“入座吧。”
